站在路边排队等吃饭的众人也同刘飞兰一样,都以为是赵里正回来了。

    骡车上确实是赵里正与赵荣强两兄弟,可赵荣强的脸上怎么有伤?!

    而且赵荣文也没有同他们一起回来。

    最主要是,赵里正就躺在赵荣强的腿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这到底怎么了?!

    桂凤婶子反应最快,立马冲站在边上的人道:“来个人,快去苏念工地上叫阿珍去赵大夫家,快。”

    要不是自己还要给乡亲们舀菜,她就去通知阿珍了。

    这一看就是出大事了。

    “婶子,帮我看着饭,我去叫。”年轻的小伙反应过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碗,说道。

    “放心,有婶子呢,你快去。”桂凤婶子立马点头回道。

    叶苏念工地这边,范婶子此时也正给排队的工人舀菜。

    也不知道为何,范婶子自打听到小儿子没有按时登上柳管事的船,同他一起回来后,心神就有些不宁。

    因为老三打小做事就有分寸,从来都没有对他们失信过。

    既然同他们说了那天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就算有事暂时不能回来,他也会让人给他们带话才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没给他们留。

    虽然自家老头子安慰自己说,可能是儿子太优秀,书院不愿意放人,阿文才没有及时回来。

    可范婶子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对于自家老头子要去府城看看,是不是书院不愿意放人时,她才没有反对。

    “珍婶子,出事了!修修路那边”小伙子跑得急,一时没喘上气来。

    范婶子一听,眼皮子止不住地跳了起来,她让相熟的人帮忙舀菜后,走过来问道:“你慢点说,没事。”

    小伙子这会也缓过来了,急忙道:“珍婶子,里正叔出事了,桂凤婶子让你去赵大夫家。”

    范婶子闻言,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小伙子面色一惊,立马扶着她,“珍婶子,你没事吧?”

    范婶子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婶子没事,就是站太久了,腿软,对了,你阿文哥有跟着你里正叔回来吗?”

    小伙子抬腿快步跟上往赵大夫家走去的范婶子,回道:“我没注意看,好像没回来吧。”

    范婶子猛地停下身,阿文没有回来,自家老头子还出事了?!

    小伙子看着突然快步跑了起来的范婶子,一脸不明厉害地跟了上去。

    等范婶子到赵大夫家的时,两个儿媳已经比她先到了。

    许香云跟林友梅喊了一声娘后,便立马上前来扶住一脸快要晕倒的婆婆。

    范婶子面无血色问道:“小云,思远怎么说?你爹没事吧?”

    许香云与林友梅扶着她坐下,宽慰道:“娘,爹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就是”

    她顿了下,“就是一时怒火攻心,被气晕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范婶子眼红微红地点了点头。

    这时,赵大夫与赵荣强两兄弟也从屋里出来了。

    范婶子立马站起了身,上前两步,“思远,你里正叔”

    赵大夫点头,“没事,晚些就能醒来,不过,这段时间得让他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了。”

    上次吸入烟尘身体还没养好,又去操心着村里修路的事情。

    “平叔毕竟上了年纪,婶子你还是让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吧。”赵大夫嘱咐道。

    范婶子得知自家老头子没事了,心中稍安,“一定,婶子知道了,谢谢你思远。”

    这时她才转头看向脸上有伤的大儿子,“老大,你脸上的伤看过没?”

    赵荣强抿着唇摇头,“娘,看过了,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许香云有些心疼地看了孩子他爹一眼。

    范婶子知道老大这孩子喜欢逞能,转头问赵大夫,“思远,老大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晚些拿些化瘀的药揉揉就行。”也亏得赵荣强经常干活,身体还算强壮。

    范婶子听到老大也没事了,这才有心问出了什么事,怎么好好地就受伤气晕了?

    赵荣强抿了抿唇,压下眼底的愤恨说起了他们去府城后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们谢过柳管事后,便找人打听了府城的官学在哪里,官学在府城还是挺出名的,一问就知道了。

    等他们去到学院表明身份后,那守房门的汉子跟他们说,他弟弟偷了贵人的东西,还不承认,已经被抓去大牢了。

    当时他爹听到,差点晕了过去。

    等他爹平复了心情后,刚想跟守房门的汉子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就见那房门一脸谄媚地对着他们身后来的一群学子低头哈腰问好。

    赵荣强本来想把他爹先扶到一边,等会在问那个房门。

    谁知他刚带他爹往边上走,就听有人问那房门,他们是在干什么的。

    一听到他们是来找阿文的。

    那位为首的学子就一脸戏谑地打量起了他们,“你们就是赵荣文的家人?”

    赵里正瞧着此人的态度不算和善,便淡淡地点了点承认。

    若是平时,秉承着与人交好的原则,赵里正肯定会与他攀谈几句,可这会他正担心儿子,便不想与他们闲扯。

    谁知他不想理人家,人家却要找他们麻烦。

    那为首的学子说阿文偷得就是他的东西,也是他报的官。

    说这种污蔑的话就算了,竟还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气得赵里正忍不住与他争论。

    本来争论几句也正常,可那学子仗着人多势众,竟敢当街推他爹,赵荣强一时没忍住,反手也推了那学子一把。

    谁知那群人竟大声嚷嚷了起来,污蔑他们打人,故意来学院挑事,然后便让他们的书童把他跟爹打了一顿。

    最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让他们住手,赵荣强才带着他爹去府城找大夫看,养了一天才回来。

    只是他爹还是很生气,加上又担心弟弟,才晕了过去。

    她家老三被抓进了大牢?!

    范婶子被这天塌了的消息震得半天缓不过神来,脑中空白,面色又白了几分,身子更是止不住地晃了晃。

    “娘!”赵荣强与赵荣平同时出声,反应迅速地接住了晕倒过去的范婶子。

    赵大夫更是立马让他们把人抱进屋里,他赶紧掐人中。

    许香云与林友梅一脸焦急地跟了进去。

    幸好有赵大夫在,很快,范婶子便醒了过来。

    她眼眶红红地拉住赵荣强的手,催道:“老大,你赶紧去县里找阿德,让他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老三从牢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