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随着牌局开始，投手们摇签摇得都很大。
但无一例外，没有任何人摸到九点，就连庄家自己都没摸到。
等到二轮加注以后，场上又只剩下柳羽跟庄家两人。
柳羽摇到好签，第一个摸牌。
但因为牌堆里根本没有九点，柳羽最终也只是摸出一个五点。
把九点藏起来的庄家却并不急着收菜，而是故意摸了个一点出来。
等到柳羽第三次加注以后。
庄家摇到好签，伸手摸牌，看似摸了一张牌，实则是将袖子里的牌滑到了手上拿着。
翻开牌一亮，九点，庄家通吃！
柳羽全程看在眼里，对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
庄家是怎么控牌的，柳羽已经心里有数。
到了下一场，柳羽主动要求洗牌，想看看庄家是怎么控签的。
洗牌时，柳羽刻意放慢速度。
而签就放在桌子上没人去管，都盯着柳羽洗牌的动作。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柳羽余光的注视下。
柳羽发现，投手里面有一个，趁所有人注意力都不再签上，快速伸手从竹筒里取了两根签出来。
取完后，还专门跟庄家对了对眼神。
这回柳羽算是彻底研究明白了。
庄家控牌，靠的是他专业的洗牌技术，把大牌藏起来。
控签，则是玩家投手里面，有一个赌场的人做内应，趁大家伙不注意，把好签给藏了起来。
弄明白缘由以后，柳羽这回不再头铁。
当第一回合没人抽到九点，要第二次加注的时候，柳羽果断放弃。
等到又一回合结束，庄家负责洗牌。
观望到这个时候，柳羽才终于决定出手，不是从赌术上出手，而是字面意思的出手。
庄家刚把洗好的牌放下，拿起签准备摇。
柳羽故作没站稳一下趴在桌子上，下意识用手抓住庄家衣袖。轻轻一摇，被庄家藏在袖子里的九点大牌，就这样明晃晃地落在了桌上。
这一下，所有玩牌的人，脸色都变了。
柳羽却一脸惊奇地用手把那张九点牌拿起来，故作单纯道：
“诶，这九点牌不应该在牌堆吗，怎么会在你衣袖里？”
庄家眼神早已经冰冷了下来，俯身凑到柳羽耳边，小声戾呵道：
“知道这地下钱庄谁开的吗？”
“小子，找事是吧？”
柳羽全然不顾，而是手拿着九点牌，在其他投手脸上已经浮现出愤怒，要找庄家麻烦之前大声道：
“哎呀，这牌一定是刚才你洗的时候，没拿稳滑进袖子的吧。”
“快快拿好重新洗，这局可不作数哈。”
庄家瞪着柳羽冷眼一笑：
“算你识相！”
随即，当着所有人面把九点塞进牌堆里，拿起牌就想洗。
柳羽却突然伸手，一把将牌从庄家手上抓过，笑盈盈道：
“哎呀，我突然手痒，要不还是我来洗吧。”
庄家冷笑着点头，一点不慌，只是在不经意间，朝柳羽身边的一人，投来了个眼色。
柳羽慢悠悠洗牌，吸引玩家投手的目光。
柳羽身边一个汉子，则是若无其事伸手，要从竹筒里把两根上上签取出来。
但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正在洗牌的柳羽猛地将牌丢到空中。
抬手间一柄短刀握在手里，一刀插在了那人手掌上。
刀尖刺穿整个手掌，将他想偷签的手，死死钉在木桌上，疼得那人吱哇乱叫。
周边人都吓傻了，猛地退后一步，一脸震惊的看着柳羽。
柳羽还是那一副笑盈盈，看起来很和善，很好欺负的模样，手里握紧短刀，目光在偷签的汉子，跟藏牌的庄家之间游走。
“你们俩有点意思哈，一个在袖子里藏牌，一个偷竹筒里的签子。”
“特娘的，拿人当傻子玩呢？”
先前庄家看柳羽长得清秀，被柳羽抓包了，这才敢出言警告。
但此刻一言不合就动刀的柳羽，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也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只是小心翼翼退后几大步，隔远了，等着护卫来收拾柳羽。
钱庄里面出了事，外面的护卫也都很快冲了进来，几乎清一色穿着衙役服饰。
七八个衙役进来后，见到柳羽这整整十个人，还有一个李晟是卫所营武总旗手下的小旗，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为首的一人，只是面无表情朝着李晟抱拳：
“李小旗，这地下钱庄是谁开的，自不必我多说吧？你跟你的兄弟在这儿闹事，呵呵，你觉得合适吗？”
李晟可不惯着他们这些臭毛病。
一想到自己之前在这里输那么多钱，全是庄家跟人联手出千赢过去的，光是想想就气得浑身发抖。
面对几个衙役，李晟顺手就抄起了脚边的一条矮木凳：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带我兄弟过来捧场子，你们庄家出千坑我兄弟，这事今天没个解释，县令来了也不管用！”
论官职品阶，总旗是正七品，而县令也是正七品。
李晟上头有武总旗，自然不怕。
而衙役这边，县令开地下黑钱庄，终归的见不得人的事，他们也不敢真把这事闹大。
为首的一个衙役只能是开口道：
“虽然以我对我们庄家的了解，他绝不会干这种事。”
“但毕竟是李小旗，我总要给你个面子。”
“你看这样如何，你输掉的钱赌场原数奉还，赌场再孝敬你五两银子喝酒如何？”
李晟眼神冰冷，很厌恶这种跟人同流合污的感觉。
但衙役不敢把事捅到县令那儿去，他同样也不敢真的把这事，捅到武总旗那里去。
就在李晟思索，即将点头同意时。
柳羽却是冰冷开口：
“什么不会？藏牌偷签都被老子直接逮到了，还跟老子说庄家绝对干不出这种事。”
“特娘的，一点诚意都没有，给我砸，把这破地方砸了！”
“袁羌，把门给老子堵住，老子不仅要砸了这破地方，但凡是在这破地方干事的人，手脚全给老子打断！”
柳羽开口，那就是不赔点银两，三两句话能解决的了。
刚还打算同意的李晟，那是第一个冲了出去，一脚就踹翻了一名衙役。
袁羌更狠，直接冲上前。
两只手扛起一个衙役，把衙役当沙包往其他衙役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