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着你。”
我轻声说，“只要你一做梦，我立刻进去。”
黑妹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是你进去又能怎样？那个鸭舌帽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耳语：“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
大森子这招太毒了，他让黑妹梦到一个“我”的邪恶版本，既满足她的幻想，又埋下怀疑的种子。
“那不是我。”
我握住黑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你看清楚，我的眼睛和他一样吗？”
黑妹凝视着我，目光在我脸上搜寻着什么。
良久，她轻轻摇头：“不不一样。
你的眼睛更温柔。”
我松了口气，但黑妹的下一句话又让我的心提了起来：“可是在梦里我明知道那不是你却还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哽咽。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黑妹轻微的抽泣声。
阳光慢慢移动，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优美的轮廓。
即使憔悴成这样，她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师傅”黑妹突然打破沉默，“如果如果我在梦里真的你会看不起我吗？”
我摇摇头：“不会，那不是你的错。”
黑妹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
“可是我我怕自己会享受那种感觉”她的脸红了，“梦里那个‘你’太会撩人了”
我的耳根发烫，赶紧转移话题：“你该休息了，我就在这守着。”
黑妹点点头，慢慢躺下。
但她刚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等等！我想到一件事！”
她挣扎着坐起来，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个鸭舌帽他只在晚上出现！白天就消失了！”
我心头一震。
这个细节我之前没注意，但现在想来确实如此——每次梦境切换到白天，鸭舌帽就会找借口离开。
“而且”黑妹咬着嘴唇思考，“他总说晚上逃跑会被发现但我觉得他是在害怕什么”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鸭舌帽就是大森子的化身，那么他害怕的可能是
“阳光！”我和黑妹异口同声地说。
黑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师傅！他怕阳光！就像就像吸血鬼一样！”
我点点头，思路越来越清晰：“所以他才只在晚上出现，而且总是找各种理由避免白天行动”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黑妹的眼睛亮了起来，但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的眼皮开始打架，显然已经撑不住了。
“睡吧。”
我轻声说，“这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妹勉强点点头，慢慢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但眉头仍然紧锁，似乎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放松。
我轻轻把手放在她的心口，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
随着咒语念出，我的意识开始下沉，进入黑妹的梦境。
熟悉的眩晕感过后，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洞里。
洞壁湿漉漉的，滴答的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远处有火光闪烁，我悄悄靠近。
火光来自一个简陋的火堆，旁边坐着两个人——四眼妹和鸭舌帽。
四眼妹的眼镜反射着火光，让她看起来更加脆弱。
鸭舌帽则背对着我，但我能看出他的肢体语言充满侵略性。
“天快亮了。”
鸭舌帽突然说，声音低沉沙哑，“我该走了。”
四眼妹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为什么非要晚上走？白天不是更安全吗？”
鸭舌帽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你不懂那些人有夜视仪，晚上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四眼妹皱起眉头：“可是”
“相信我。”
鸭舌帽打断她，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我比你了解这里。”
他的手指在四眼妹脸上流连，动作轻柔却充满占有欲。
四眼妹的脸红了，但没有躲开。
我在暗处观察，注意到鸭舌帽时不时瞥向洞口，似乎在计算天亮的时间。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最后几乎是粗暴地松开了四眼妹。
“记住，别相信任何人。”
他临走前警告道，“尤其是白天遇到的人。”
说完，他匆匆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四眼妹呆呆地坐在火堆旁，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刚才被触碰的地方。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现身。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更多证据。
梦境开始模糊，我知道黑妹要醒了。
在完全退出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四眼妹孤独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
回到现实，我睁开眼睛，发现黑妹正看着我，眼中满是期待：“怎么样？”
我把梦境中看到的情况告诉她。
黑妹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他真的是在躲阳光”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皮又开始打架。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再睡会儿吧。
晚上我们再行动。”
黑妹勉强点点头，很快又沉沉睡去。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思绪万千。
大森子为什么害怕阳光？是因为他的法术在白天会减弱，还是有什么更致命的原因？如果我能把他困在阳光下
我的思路被黑妹的梦呓打断。
她在梦中不安地翻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我赶紧把手放在她心口，再次进入梦境。
这一次，我发现自己在一片树林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远处，四眼妹正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树林中，时不时回头张望。
她看起来比上次憔悴了许多，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但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突然，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前方。
树林边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朴素的衣服，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看起来人畜无害。
四眼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阿姨”她怯生生地开口，“能借您的手机用一下吗？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妇女露出和善的笑容：“当然可以，小姑娘。”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是迷路了吗？”
四眼妹点点头，接过手机。
她的手指颤抖着拨号，但还没等接通，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手机从她手中滑落，她的眼睛开始失焦。
“这这是什么”她虚弱地问，身体开始摇晃。
妇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表情：“新货啊，成色不错。”
四眼妹倒下的瞬间，我冲了过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穿过我的手臂——在梦境中，我无法触碰任何东西。
妇女掏出另一个手机，拨了个号码：“狗蛋，”
挂断电话，她开始翻四眼妹的包，熟练地像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的拳头握得咯咯响，却无能为力。
梦境再次切换，这次是一个熟悉的场景——狗蛋的院子。
四眼妹被绑在炕上，眼神空洞。
狗蛋蹲在她面前，粗糙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
我站在狗蛋家的院子里，看着眼前这一幕。
狗蛋手里握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朝四眼妹的腿上砸去。
四眼妹蜷缩在墙角，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等等！”四眼妹突然喊道，声音颤抖却坚定。
“如果如果只是我们两个，我愿意跟你过日子，再也不跑了！”
狗蛋的手停在半空，眉头皱了起来。
“你说啥？”
四眼妹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受不了老狗每天晚上都都那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