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手机铃声把我吵醒。
屏幕上显示是桃子的号码。
“喂？”我故意用睡意朦胧的声音接听。
“黄先生！”桃子的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露珠，“今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出去玩。”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刚亮的天色：“这么早？”
“早点出门人少嘛。”
她笑着说，“我知道有家早餐店的小笼包特别好吃。”
半小时后，我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桃子蹦蹦跳跳地走来。
她今天穿了件粉色露脐装和牛仔热裤，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晨光中格外晃眼。
脚上是双厚底凉鞋，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
“给你！”她递给我一杯豆浆，“趁热喝。”
我接过豆浆，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
桃子的手很软，就是从来不打工的那种细腻光滑。
早餐店很小，只有四张桌子。
桃子熟练地点了两笼小笼包和两碗馄饨。
吃饭时，她不停地给我夹菜，自己却吃得很少。
“你怎么不吃？”我问。
桃子托着腮帮子看我：“我喜欢看你吃。”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你吃东西的样子特别香。”
吃完早饭，桃子拉着我去商业街。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在每个店铺前停留。
化妆品店、服装店、饰品店…但她只看不买。
“这件裙子好看吗？”她拿起一条碎花连衣裙在身前比划。
“好看。”
我实话实说。
桃子看了看价签，吐了吐舌头：“太贵了。”
她小心地把裙子挂回去，“网上买能便宜一半呢。”
中午我们去了电玩城。
桃子玩投篮机时，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几个路过的男生和女生不停地往这边瞟。
“看什么看！”桃子突然转身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挽住我的胳膊，“这是我老公！”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桃子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帮你挡桃花呢。”
下午在游乐场，桃子非要坐过山车。
排队时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指尖冰凉。
“你怕？”我问。
“才没有！”她嘴硬，但脸色已经发白。
当过山车从最高点俯冲而下时，桃子尖叫着扑进我怀里。
她的头发扫过我的脸颊，带着草莓洗发水的香味。
从过山车下来，桃子的腿还在发抖。
我扶她到长椅上休息，买了冰淇淋给她压惊。
“谢谢。”
桃子小口舔着冰淇淋，突然问，“黄先生，你喜欢我吗？”
我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桃子低头玩着手指：“就是…想知道嘛。”
“喜欢。”
我顺着她的意思说。
桃子眼睛一亮：“那…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合适啊。”
“那…”她咬了咬嘴唇，“你知道那三十万是怎么分配的吗？”
我装作茫然地摇头。
桃子放下冰淇淋，认真解释：“中介会给我二十多万当彩礼，剩下的算中介费。
不过…”她顿了顿，“我要拿到这笔钱，得先领结婚证，还得跟你生活一段时间，你签字确认后才会给我。”
我点点头：“这样啊。”
“所以…”桃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你想快点…我也理解。
最快三天就能领证呢。”
我差点笑出声。
这骗局设计得真巧妙，用“彩礼”做诱饵，让男人以为占了便宜，实际上钱根本到不了女方手里。
“你不介意闪婚？”我问。
桃子摇摇头：“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她突然红了脸，“而且…我爸爸病了，癌症晚期，他想看我结婚…”
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要不是知道这是个骗局，我差点就信了。
“省城的医院。”
桃子擦了擦眼睛，“我想给他个惊喜…领了证再去看他。”
我拍拍她的肩膀：“别难过。”
桃子突然抓住我的手：“黄先生，你愿意…早点领证吗？”
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我在心里冷笑。
面上却装出心疼的表情：“当然愿意。”
三天后，我们站在民政局门口。
桃子穿了件白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清纯可人。
我则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牛仔裤，活像个拐骗少女的猥琐大叔。
“紧张吗？”排队时我问。
桃子摇摇头，但她的手指一直绞着衣角。
轮到我们时，工作人员看了看桃子的身份证，又看了看我，眼神充满怀疑。
“自愿结婚？”工作人员问桃子。
“嗯！”桃子用力点头，还主动挽住我的胳膊。
拍照时，摄影师让我们靠近些。
“先生，笑一笑。”
他无奈地说。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钢印盖下的那一刻，桃子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老公。”
她小声叫道，脸红了。
从民政局出来，桃子紧紧攥着结婚证，像是怕它飞走一样。
“我们去庆祝一下吧！”她提议。
我们在小餐馆吃了顿饭。
桃子点了几道家常菜，还要了瓶啤酒。
她给我倒酒时，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叮当作响。
“以后我就是你老婆了。”
桃子举起酒杯，眼睛亮晶晶的。
“老婆。”
我配合地喊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这场戏该怎么收场。
吃完饭，我带桃子去了我提前租好的两室一厅。
房子很普通，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这就是我们的家？”桃子在每个房间转了一圈，摸了摸沙发，又试了试床的软硬。
“喜欢吗？”我问。
桃子点点头，突然有点局促：“那个…今晚…”
我故意走近她：“既然已经是夫妻了…”我伸手想抱她。
桃子像条滑溜溜的鱼，轻巧地躲开了。
“别急嘛。”
她红着脸说，“感情…需要慢慢培养。”
“可我们都领证了。”
我装作不满，“中介不是说可以旅游结婚吗？”
桃子咬着嘴唇：“给我点时间适应…好吗？”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恳求。
我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勉强同意：“好吧。”
晚上桃子主动提出做饭。
她在厨房里忙活，我靠在门框上观察。
她切菜的动作很生疏，西红柿被剁得大小不一。
炒菜时油溅得到处都是，她手忙脚乱地躲闪。
“平时不做饭？”我问。
桃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做得少…”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后多练习。”
饭菜很简单：西红柿炒蛋、青椒土豆丝和紫菜汤。
味道很一般，但桃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好吃吗？”
“不错。”
我昧着良心说。
吃完饭，我们一起洗碗。
桃子的手泡在洗碗池里，指甲上的粉色甲油有些剥落。
她不时偷瞄我，当我看向她时，又赶紧低下头。
“看什么？”我终于问。
桃子摇摇头，嘴角却带着笑：“就是觉得…好奇妙。
几天前我们还是陌生人，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
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桃子坐在沙发另一端，抱着靠垫看得津津有味。
她的脚趾涂着和指甲同色的甲油，时不时随着节目音乐轻轻晃动。
洗澡时，桃子坚持要我先洗。
等我洗完出来，她已经换上了保守的睡衣睡裤，头发扎成丸子头，脸上还敷着面膜。
“你也太防着我了吧。”
我半开玩笑地说。
桃子撕下面膜，做了个鬼脸：“这是新娘子的特权。”
睡前，桃子主动帮我铺好床。
她在主卧，我睡次卧。
关灯前，她站在卧室门口犹豫了一会儿。
“晚安…老公。”
最后她小声说，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我躺在次卧的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桃子似乎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几个词：“顺利…领证了…明天…”
我盯着天花板，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桃子表现得越完美，就越可疑。
尤其是那个患癌的父亲，时机太巧了。
不过，既然已经领了证，这场戏就能继续演下去。
我倒要看看，这个婚介所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桃子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均匀而轻浅。
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故意把椅子碰倒发出“砰”的一声响。
“哎哟！”我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揉着膝盖一瘸一拐地走向厨房。
冰箱门被我用力拉开，里面的灯光刺眼。
我拿出十几罐啤酒，然后重重地把罐子放在茶几上。
故意把拉环扯得“啪嗒”响。
第一口酒我喝得很大声。
“咳咳咳”我假装被呛到，咳嗽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果然，不到五分钟，桃子的房门开了一条缝。
她穿着那套保守的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眼睛还带着睡意。
“黄黄哥？”她小声叫我，“你怎么还不睡？”
我故意又开了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睡不着。”
我的声音故意放得很粗，“新婚之夜，自己一个人睡，能睡着才怪。”
桃子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离我很远，几乎靠在扶手上。
“你喝太多了。”
她看着茶几上已经空了的两个啤酒罐，“对身体不好。”
我把第三罐啤酒推到她面前。
“陪我喝点？”
桃子摇摇头，手指绞着睡衣下摆。
“我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