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姐姐干嘛突然说这些,虽然我刚进宫的时候确实有点不习惯,可现在早就好了。
而且和晋姐姐一起,我真的挺开心的,咱们可是一起耍过太后的交情,晋姐姐这么客气是不是看不起我?”姜妃说。
她本来对嫁人这种事就没有什么概念,当初和晋明鸢还有贺云瑄一起在冷宫里打打闹闹,开开心心,她觉得那样的日子就很好。
如果不是后来晋明鸢忽然出了冷宫,她甚至觉得一直在那里过下去应该也不错。
如此想着,姜妃又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赵清吟,我和姐姐交好,从来不想从姐姐这里得到什么,只是因为喜欢和姐姐在一起罢了,姐姐若是再说这种话,就是看不起我姜青雉。”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晋明鸢便也不会再与姜妃客气了,她说:“青雉,多的话姐姐就不多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唯一的妹妹。”
姜妃道:“那感情好呀,姐姐可记得,你可不能因为恢复了记忆,就在对着那个赵清吟心软了,她这段时间做的事你不能忘了吧?”
晋明鸢看到姜妃关切的目光,登时就觉得自己之前还真是够糊涂的,她想到她刚认识清妃的时候,小姑娘柔柔弱弱的跟在她身边叫姐姐,看起来又瘦又单薄。
她是贺江灈姨母的孩子,贺江灈说她在京城也算无依无靠,很是可怜,晋明鸢便顺手带她一起玩儿。
但她又实在笨拙,不管做什么总会磕了碰了的,然后贺江灈就会急匆匆的把人背回去。
几乎次次都差不多,无一例外。
那时候晋明鸢还总觉得愧疚,是她没有照顾好赵清吟。
但现在再回过头来想想,怎么会有人每天都受伤?
就算真的时运不济磕了碰了,但是赵清吟身上的伤永远都是最微小的擦伤,一两天就会好的,彻底连疤也不会留。
可也就是这样小的擦伤,就能让贺江灈带她去看太医。
如果不是这次失忆,晋明鸢永远不会去想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她也就永远不知道赵清吟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在算计她,那时候她的心思就已经如此深沉了。
她从来都觉得赵清吟是因为没有依靠,所以才总爱缠着贺江灈的,其实从小时候开始,赵清吟就一直对贺江灈有心思。
只是那时候她是真的把赵清吟当妹妹,从来都没有在意,甚至也没有细想过,为什么赵离是赵清吟的哥哥,赵清吟黏着贺江灈更多。
看到晋明鸢久久不说话,姜妃心里又有点担忧,她小心的问:“晋姐姐,你该不会还对那个清妃纯有什么幻想吧?
你忘了咱们前两天查的了吗?你生下云瑄的事可能就与她有关,你现在…”
“不会,我只是在想赵离,青雉,我觉得赵离的死有蹊跷。”晋明鸢说。
“晋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妃脸色有点震惊。
谁都知道赵离是在保护晋明鸢离京的途中去世的,那时候除了晋明鸢以外,跟他在一起的就只有清妃,而在清妃回来的时候是一口咬定赵离是被先太子的人追杀至死的。
若是这件事有蹊跷的话,难不成还与清妃有关?只是想到这一个可能,姜妃就觉得背脊生寒,那赵离可是赵清吟的亲兄长呀。
“我现在也不确定,不过我想到了赵离坠崖的地方,我把位置给你,你让人去周边打听打听。”晋明鸢说。
她记得她那天是因为力气耗尽晕倒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悬崖边了,浑身都酸痛不止,赵清吟偎着她,哭的撕心裂肺。
赵离坠崖的消息,也是她听赵清吟说的。
当时赵清吟哭的太厉害,她只顾着安慰赵清吟了,中间很多细节都没有细想。
现在回忆起来,如果赵离是被人追杀至自坠崖,那她和赵清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什么能好好的,甚至连周边都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这次找回记忆,好像曾经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脑海里,又清晰无比的过了一遍,很多从前不会注意到的细节,现在也变得无比清楚。
尤其是在她知道了赵清吟的真面目之后,不会再自己去粉饰赵清吟的所作所为,这就让过去很多事变得更加经不起推敲。
晋明鸢找了纸,很快就把自己记忆中的位置写了出来,然后她想了想,又大致的把自己当时所在的悬崖模样画了画,最后标出了一个地点。
那是当时赵清吟指给她的地方,她说赵离就是从那儿掉下去的。
姜妃拿了纸之后,很快就让挽月安排了下去。
她看着晋明鸢那张神色凝重的脸,又有点担忧:“那姐姐打算接下来怎么做?你记忆的是要装多久?还有你之前到底怎么失忆?太后…”
没有等姜妃问完,晋明鸢就自己道:“我得给我爹写封信,太后那个老妖婆,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竟然暗地里想要与明丰国建交。
那天我就是听到了这烂事,才让她追杀的。
不过近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在这件事上她应该没胆量做的太急切才是,不管怎么,我得先让我爹提防一下。”
“明丰国!”姜妃满脸的震惊,其实之前晋明鸢在御花园里撞破的那次,安妃就稍稍披露过一些关于太后的事了。
但却从没说过,太后竟然还想与敌国联系。
听说安妃的那个心上人现在就在北疆大营,难道太后他们把人派过去就是为了促成这件事吗?
这么看来,晋老将军那里可能还真不太平。
晋明鸢很快就写完了信,在署名的时候,她却有点犹豫。
最后想了想,她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只是把信交给了姜妃:“劳烦妹妹以姜家的名义替我把这封信送出去吧,别告诉那老头子是我写的。”
“为什么?听说你这些年也没有与晋伯伯接触过,如今好不容易写了信,为什么不署名?”姜妃实在不明白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