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且行和巡逻处那边说了一声,让他们排查天玄剑宗的外来人员。
交代完这件事,他带戚悦到上一任持剑人也就是陆且行师尊那边。
天玄剑宗的地域非常广阔,陆且行带她御剑过去,在一座雪山脚下停下。
这边应该是海拔太高了,上面全是厚厚的积雪。
小童子跟陆且行寒暄几句,“天衡真君,好久不见了。”
戚悦跟在他身后,听他跟童子说,“我来见师尊。”
小童子抱歉的对他摇头,“师尊还未出关,现在不便打扰。”
陆且行点点头,然后一手把他击晕了,顺手把他放在梅花树下,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接着跟什么也没发生一声大步往前,戚悦赶紧跟上他。
“你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陆且行非常淡定,“到时候再说。”
到山顶,出现一条木质的栈道,过栈道往上,山顶的阁楼。
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师尊,徒儿有事拜访,还请一见。”
没有回应,他又敲了敲门。
“陆且行拜见师尊,还望师尊出门一见。”
还是没回应,有点不对劲儿,他直接推门而入,里面一层厚厚的灰尘,已经许久不曾有人的样子。
这是一间空室,里面根本没人。
怎么会这样?
他记忆力,师尊一直闭关,从未下山,一直到堕妖南下玄武入夜,他才出关的。
陆且行掐了个清洁法诀,进去查看情况,刚踏入一步,就被卷进阵法中。
戚悦眼看着陆且行在她面前整个人直接消失不见了,不是……啊?
她那么大个人呢?
一道剑光袭来,直冲她心口,戚悦眼眸睁大。
蓦然一道断金碎玉的声音。
她眼眸突然变成赤金色,有不断闪烁的两个相同的符文在她眼中。
那黑衣裳的青年脸上带着银质的恶鬼面具,长剑直接被振的几近断裂。
他似乎受到了严重反噬,整个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脚尖点地,借力攻击过来。
她还不知道刚才这人怎么跟打金刚罩上一样呢,这就还来?
这人身姿飘逸又遒劲,她莫名其妙有点眼熟,看到这人还不放过她,她赶紧拔腿就跑。
一路各种躲避,手里有什么东西甩什么东西过去。
噼里啪啦一顿乱响,她被这人逼到角落的书桌后,冷厉的长剑下压。
她整个后背都被迫贴在桌面上,脖子上横着一把冷铁长剑,眼眸看到那个人的眼睛。
她心里骤然浮现起从水镜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谁?”
他没有半句回应,手里长剑猛的抽出,戚悦脖颈上被划开巨大的血口,献血飞溅到他的脖颈和衣襟上。
剧痛袭来,她眼里有片刻茫然,她要死了吗?死亡来的猝不及防,让她半点反应都没有。
身体滑倒在地面上,血液淋漓的往外流,她视线朦胧的看着那个挺拔修长的人影。
他在戚悦十步左右的距离停下来,修长的手指拿下了那个银质的面具,回过头来。
她顿时惊愕住,那是陆且行的脸。
蓦然间,她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刚使用溯世镜穿梭时空时听到的那句话。
——他是来杀你的。
那时候她不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此时竟然莫名心领神会。
她心中隐隐有了某种感觉,那个“他”或许指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杀她而来。
可是她茫然的想,她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杀她?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呢?
眼眸将要垂上的时候,她看到她所熟悉的那个陆且行从阵法中出来,手里似乎拿着某种东西。
陆且行进入阵法之后里面全是无脸人的攻击,他击败几个之后才感觉到,这其实是某种机关术。
只有渡厄剑法的传承人才能打开的机关术,他心里有了预感,一定是他那位师尊有什么想要传递给他的信息。
但是为了防止那些重要信息落入别人手中,他才设计了这个机关术阵法。
拿到东西之后,他蓦然心口抽痛,他瞬间想到一定是戚悦那边出事了。
他赶紧从阵法中出来,他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倒在血泊里的戚悦。
陆且行瞳孔骤缩,赶紧给她疗伤,灵力源源不断输送到她的身体里,却仿佛如泥牛入海,一点反应没有。
怎么会这样?!
他手指上沾的全是她的血,他整个人都是无措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也不敢轻易去碰她。
“你别吓我啊,戚悦,你挺住,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戚悦眼眸半合着,像是在努力的看他,脸上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失血太多,她快撑不住了。
陆且行看她片刻,收了输送灵力时握着她的那只手,轻缓的抱着她的后背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他让戚悦靠在他的怀里,手指抬着她的下颌,低头和她眉心相贴。
丝丝缕缕的金红色的灵力像是丝线一样从他额头上的雷纹处逸散,然后把他们俩都包裹在其中。
一股仿佛能穿透生死的强大力量冲击到戚悦的身体里,宛如枯木逢春,她跟打了几十针肾上腺素一样蓦然睁开眼。
她身体被灵力托举着悬浮在半空中,陆且行跪坐在地面上,微微垂头。
她仿佛天生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一样,伸出食指点在了他的眉心雷纹上。
脖颈上的伤口飞速愈合,她跟吃了大补丸一样,瞬间被回满了血条。
仪式结束,她才踩在地面上,“刚才怎么回事?”
按理说她应该死了,但是她现在还生龙活虎的,她猜测应该是陆且行付出了某种很大的代价才救了她的狗命。
他脸色有点苍白,对这个事避而不谈,转而问她刚才的事,“伤你那人什么样,你看清了吗?”
面对陆且行这个问题,戚悦脸色也有点不对劲儿,陆且行疑惑探究的看她,“怎么,是熟人?你在玄武大陆还有什么熟人?”
见她不说话,他猜测了一番,她一共也就那么俩相熟之人,也不算难猜。
“谢昭?”
她摇头。
陆且行说,“也是,他没那个本事在天玄剑宗搞事。”
“不会是宁不臣吧?”
她又摇头。
也对啊,宁不臣跟她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干这种事。
那就比较难猜了,总不会是尉迟无巍吧?尉迟家都是炮仗脾气,但也都是光明磊落之辈。
怎么想也不会做这种事啊。
“那是谁?”他问戚悦,也是实在猜不出了,根本想不到谁能这么恨她。
看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突然心领神会,“那个人……是我?”
他组织了一番语言,“或者说,他长了一张和我一样的脸?”
戚悦点头,“对,我觉得他应该是之前在你居所那边见到的那个人。”
那就有点难办了,因为那个人很大概率是做了易容伪装的,不清楚样貌,不清楚出手的路数,很难排查。
而且他前脚走,那个人后脚就出现,他应该是修为很高,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观察着他们。
要不然出现的时机不会那么凑巧,如果不是修为高深,他不会一直没发现他。
想到这,他心里唾骂一番小陆且行。
‘让你疏于修炼,如果你好好修炼,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
如果是他原本的身体,肯定不会出现这种事。
小陆且行闷不吭声的。
虽然他并没有疏于修炼,但是没有保护好伴侣,就是他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