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经她尝试改变结局时,那些文章始终无法上传,这本书似乎形成了自己的小世界,所以不符合规则的事情是无法正常运转的。
所以她只能尝试把自己作为一个“变量”插入到这本小说之中。
事实证明这样是有用的。
作者的习惯,会给自己留很多“后手”。
而归墟海,暗夜森林的大巫,和神殿的设定就是她留给自己的后手。
归墟海可以通往神殿。
神殿这个地方她也没去过,甚至无论往上面增加什么词汇和设定都显示无法添加。
她琢磨,这个地方或许是需要她用那边的身份才能够探索成功的。
就像她在屏障的那一边,无论如何也窥探不到屏障的内容一样。
但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很轻易就可以探知到,那只是最普通不过的0和1。
两个世界的身份,有些能力是无法共通的,她坐在电脑桌前面沉思了很久。
一直到天光破晓。
外面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叫了几声,她似乎猛然之间从某种情绪中回神。
肚子传来两声咕噜噜的饥饿叫声,她患有严重的白血病,家里父母已经去世很久了。
十来岁岁到小姨家里,小姨领取了她父母车祸时的高额赔偿金,但是对她却并不好。
她十七岁离开小姨家,一个人码字写小说生活,因为她恐惧和人的交流,她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仿佛她是一个怪人,一个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奇怪的东西。
她沉默的拿了钥匙下楼,在楼下有个早点铺子,她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然后一个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水面有两只大白鹅,小豆豆眼好奇的打量她,她随手把手里没吃完的一点包子皮扔过去。
它们嘎嘎叫着分食干净。
她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然后才将将醒过来一样。
她需要再次回到那个世界,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还有自己的责任,她还……没有和他告别。
那个银质面具的青年,就是日记本中提到的那个“陆且行”。
就像是平行世界一样,一个选择的不同就会诞生一个新的位面,她确实是进入到了书中世界,但是她进入错了时间。
所以他的位面,就像是烟花一样“砰”的爆炸掉了,缺少了变量,轨迹没有干预,就会正常进行。
但是因为他已经觉醒了身份,所以世界正常运行,他却没有了神明赋予的“救世者”权柄加持。
他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变质”了,所以位面缺少了“救世者”整个陷入到了至暗时刻。
他可能以为这一切都是戚悦的操作,她欺骗了他,并且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所以他不惜任何代价跨界追杀她,在其他的位面当中,他可能也杀了很多个“她”的身份。
至此,一切已经全部明牌了。
她回到出租屋里,坐在电脑桌前面,敲下一章新的文章。
——神明复苏
祂再次进入到了因祂而诞生的世界。
……
摇曳的小舟不断往前,耳边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戚悦?!戚悦?!!”
“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她眼眸微微失神的睁开,身前是晴岚被忘川中冷风吹起的白色短发。
身后是一切灼热的胸膛,陆且行的手环绕着她的腰肢,她靠在他的怀里,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她说,“我做梦了。”
其实她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她的来时路,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她也说不出口。
她怎么跟他说,那些事情其实都是出自她的手呢?
他那些血一样的路,那么辛苦那么难的才走过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面对这样一腔赤忱的陆且行。
他心怀日月,坦荡,一往无前。
是个那么那么好的人,那么明媚的一个人,她……她都做了什么啊。
听到她的回应,他才渐渐放松下来,或许是以为她刚才做了什么噩梦,他手指摸了摸她的脸,安抚她。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一侧,像是小猫咪一样轻轻的蹭了蹭。
这是一个无尽依赖的姿态,陆且行心都软了,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下巴轻轻的搭在她的头顶。
“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不净世的漫山花海。”
他计划要带她去做的事情有很多,在他的预计中,他们以后都是要在一起的,从没想过,他们会没有以后。
她尝试性的开口,“如果我做了你很不喜欢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陆且行静默了一会儿,“你看上别人了?要跟别人走了吗?”
戚悦被噎了一下,“不是这方面。”
他随后说,“看是什么事情吧,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我不能让你按照我的想法而存在,所以注定你做的一些事情会是我不喜欢的,这是很正常的。”
戚悦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了,前面小舟忽然停止了前进,晴岚做了一个警戒的手势。
“有情况。”
他话音刚落,小舟突然被掀翻了。
陆且行下意识的把戚悦护在自己的怀里,戚悦落水不到三秒,很快失去了意识。
这忘川水像是加了强效安眠药一样,简直有毒。
……
等她醒过来,发现他们几个全都全都在一个金属的囚车里,旁边是赤裸上身,身体上遍布彩绘的青年。
他们头发都是卷卷的,有的是蓝色有的是红色,还挺多姿多彩的。
领头那人手臂上靠近肩膀的位置上有一个镂空的臂钏,银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他们皮肤颜色都是麦色或者更深一点的颜色,应该是长时间经受日晒造成的。
戚悦从空气中嗅到一股淡淡的海水的潮腥味儿,她猜测他们应该是已经到了归墟海的范围。
这些人会是归墟海的原住民吗?
领头那个银紫色头发的青年还挺敏锐的,戚悦只不过多打量了两眼他手臂上的臂钏就被他发现了。
他眼眸凛冽的盯过来,浓郁的深紫色瞳孔紧紧的盯着她,嘴里不知道说的什么话。
完了,戚悦想,他们语言不通!
那人朝着他们走过来,戚悦以为自己要挨揍了,旁边的陆且行把她提到了自己身后。
“跟你说过了,别的野男人少看。”
那紫头发的青年跟旁边人说了什么,然后掉头又回去了。
拖着囚笼的是一只巨大的白象,白象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她头上蒙着一层淡金色的纱织盖头,手腕和身上有很多的珠宝首饰,有点埃及风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