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双双的手指轻轻捏着纸条,试图理解那些暗号的意义。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她眼中满是困惑。
这是什么酒?竟要这么贵,按照自己对神明世界的了解,一百八可以买上百斤的大米,莫非是仙酿?
她虽出身将门,却也未曾听闻如此昂贵的酒水。神明的世界,果然奢靡非常。
她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这又是什么古怪暗语?驴唇不对马嘴!难道神明在打什么哑谜?还是说,这是某种她尚未参透的玄机?她咬了咬唇,继续往下读。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读到这一句时,她的呼吸微微一滞,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爱你孤身走暗巷……”
她的脸颊蓦地一热,迅速染上一层薄红。
“爱你……不跪的模样……”
神明说过,他们现代人,只跪天、跪地、跪父母……难道,他喜欢的,正是她这般不屈的姿态?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她怔怔地望着这一行字,眼眶微微发热。
原来神明在告诉她,即便再苦、再难,也不该轻易落泪。他爱的,正是她倔强不屈的模样。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纸条放下,重新取出一张干净的纸,一字一句地誊抄。
两张纸条,一张原封不动,一张被她悄然修改。她将纸卷成细条,系在信鸽的腿上,轻轻抚了抚鸽子的羽毛,低声道:“去吧。”
信鸽振翅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彩云城郊外,距离双游城不过数十里,信鸽一两个时辰便能抵达。
凤双双站在窗前,望着远去的白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笃定。
凤家军的战力,或许又会迎来一场质变!
白胜等人围坐在昏暗的烛光下,窗外夜色沉沉,忽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棂上,脚上绑着一卷细细的纸条。
白胜迅速解下纸条,展开一看,是凤双双的亲笔飞鸽传信。
几人迅速传阅,凤双双的指令简洁而明确:让他们拿着这张纸条,立刻去找叶兰对一对上面的句子。白胜盯着纸条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甚至不成韵律,仿佛天书一般。但凤双双既然下了令,他们便只能照办,绝无质疑的余地。
更关键的是第二条命令,若叶兰能对上句子,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必须将她带出来,哪怕是打晕拖走,也务必送到凤家军营地!
纸条末尾还附了一句让众人心头一震的话:“此人极可能来自神明的时代,务必谨慎对待!”
白胜缓缓放下纸条,目光扫过其余几人。
就在今天下午,他们还在商议如何悄无声息地除掉叶兰,以绝后患,可如今,计划恐怕要改变了。
他们之前一直跟随章海鹏,亲眼见识过那些超越凡俗的物件。若叶兰真的来自那个时代,那她所掌握的知识与能力,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个人,杀不得了。”白胜低声说道。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点头,叶兰的价值,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重要。
白胜将纸条凑近烛火,火舌瞬间吞噬了纸张,化作一缕青烟。
他站起身,沉声道:“准备行动。”
起初,他们试图接近宅邸,可马修齐的亲兵防守严密,连只野猫溜过都会引起警觉,始终寻不到破绽。
直到凌晨,白胜突然反应过来,整整一天,好像无人往院内送过一粒米、一滴水。
"马修齐真不是个男人。"白胜心中叹道。
叶兰为马修齐研制炸药、打造兵器,可谓呕心沥血,而对方竟连一口水都舍不得给。
凌晨时分,白胜和同伴们悄然行动。他们知道直接靠近目标太过冒险,便想出一个办法:在隔壁院落生火烤肉。
油脂滴落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浓郁的肉香随风飘散,很快钻入了看守亲兵的鼻腔。
"这味道……"一名亲兵抽动着鼻子,喉结上下滚动。
"好像是马肉?"另一人咽着口水,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香气来源。
见时机成熟,白胜的同伴故作热情地招呼:"几位兄弟辛苦,来尝尝鲜!可别声张啊!"
饥饿难耐的亲兵们终于按捺不住,一窝蜂地涌向烤肉摊。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白胜如鬼魅般翻过院墙,轻盈地落在内院。
"是谁?"一声清冷的低喝骤然响起。
白胜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月光下,一袭单薄青衣的叶兰正赤足立于门边。
她显然刚刚躺下,亵衣外只随意披了件外衫,乌黑的长发凌乱散在肩头。
令人意外的是,这姑娘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竟毫无惧色。
借着微光,白胜这才看清她的容貌:瘦削的脸庞透着倔强,鼻梁高挺,唇色因干渴略显苍白,却掩不住那股灵动的生气。
"嘘!我没有恶意。"白胜迅速从怀中掏出物资:两瓶印着"娃哈哈"字样的矿泉水、一罐八宝粥,还有几个用油纸包着的肉饼,"我看你们一天没进食了。"
当叶兰看清那些现代包装的食品时,指尖颤抖着抚过矿泉水瓶上熟悉的商标。
"果然是真的……"她喃喃自语,突然一把扯开白胜的夜行衣!
白胜慌忙后退,却已经露出里面的防弹背心。
"防弹衣!你真的来自现代?"
白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认识这个?"
未等他反应,叶兰已经拽着他的手腕冲进屋内。
这番动静惊醒了同被关押的春苗和两位工匠。
春苗揉着眼睛瞥见这一幕,随后便打着哈欠回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温师傅则忧心忡忡地搓着手:"叶姑娘这是要红杏出墙?可别让首领的人发现啊!"
说着主动蹲到廊下望风,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帮叶姑娘打掩护。
房间里,豆大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白胜从怀里缓缓掏出两样东西,两张a4纸,和一支金属外壳的手电筒。
当手电筒的光亮起时,叶兰闭了闭眼睛,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刺痛。
这光……太熟悉了。
“姑娘和首领到底是何关系,我不多问。”白胜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了一眼窗外,“但大将军命令我,带几句话给姑娘。”
叶兰点点头:“……什么话?”
白胜展开白纸……
“将军问:‘宫廷玉液酒——’”
叶兰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一百八一杯!”
白胜低声嘀咕:“还真对了……”
他迅速扫了一眼纸上的下一行字,继续道:“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叶兰的眼眶已经红了。
白胜深吸一口气,念出最后一句:“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叶兰几乎是喊出来的。
白胜沉默了一瞬,将白纸递给她。叶兰颤抖着接过,指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是简体字。
是水笔的字迹。
是……现代的东西。
她的视线模糊了,却仍能清晰地辨认出纸上那些熟悉的符号、格式,甚至还有打印机的细微墨痕。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和酸涩涌上心头。
他拿出的矿泉水,肉饼,还有手电筒……
都是现代的。
她终于找到了!
她终于能回去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抬头看向白胜,声音哽咽:“凤双双问我这些,是为了……”
白胜低声道:“凤家军你这样的人才,她说了,若你想回家,就必须先从义行军得军营里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然,将军也不会无缘无故帮你。”
叶兰擦去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让我做什么?”
白胜摇头:“暂时还没交代,只是让我们把您送去凤家军……至于其他的,你和她谈,你放心,大将军是个好人,她不会为难你,说会送你回家,就一定会做到。”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几颗小石子“啪嗒”一声砸在窗棂下,是望风的温师傅在提醒他们。
白胜迅速起身:“我得走了。”他推开窗户,正要翻出去,却又突然折返回来,将手电筒塞进叶兰手里。
“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也早该离开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马修齐不值得你为他这么付出,将军值得。”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轻轻放在桌上。
叶兰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胜已经翻出窗外,闻言回头摆了摆手,嘴角微微扬起:“下次见面就知道了。”
"温师傅,"
白胜走后,叶兰将矿泉水递过去,"你和赵铁匠分着补充些水。记住,用自己的壶装,这瓶子得烧掉。"
温师傅看着矿泉水瓶。
这材质既非陶土亦非金属,薄如蝉翼却韧如牛皮,他下意识将瓶子举到眼前,透过它能看到叶兰模糊的身影。
"姑娘,这"温师傅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这样精妙的器物,怕是皇宫里的巧匠都造不出来。
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叶兰已经将两张面饼塞进他另一只手里。
"快收好。"
远处传来铁甲碰撞的声响,温师傅条件反射地将饼和水塞进袖子里。
叶兰又把八宝粥递给春苗:"吃的时候别出声。"
春苗凑近嗅了嗅:"这是什么?"
她突然瞪大眼睛,"这饼子和温师傅之前给您的一模一样"
"嘘——"叶兰一把捂住她的嘴。
“快点吃,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