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还是我们老二聪明,知道先把人哄进门再收拾。不像有些个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东西,不就是肚子里有货吗,就拿自己当祖宗了?”
柯母这话明显是说给大儿子两口子听的。
可她那大儿媳也偏就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在怀孕后,更是自诩柯家的功臣,婆婆也不能给她气受。
“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们老柯家的长孙,您要是看不惯我,我就回娘家去,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随我娘家姓。”
柯母立马暴跳如雷:“我家的孙子凭什么跟你家的姓?你这是想上天啊?”
大儿媳叉着腰,脸一仰就跟柯母杠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子根本没拿我当回事。我跟老大结婚的时候你们就给了五百的聘礼,剩下啥也没有。可老二结婚,你们给那女的准备了整整两千块,还有三转一响,你们拿我当什么啦?”
前几天,柯家人在一起商量要给陆绵绵多少聘礼的时候,被出来喝水的她听了个正着。
同样是儿媳妇,不过早一年进门 ,待遇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柯母听她这么说,丝毫不见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吼道:“我们给陆家准备两千怎么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你这样的还想要两千?你值吗?”
大儿媳家里就是普通的工人阶层,她爸退休后就靠摆摊补车胎养家。
家庭条件和陆绵绵家相差甚远,陆绵绵的父亲是高级干部退休,母亲娘家早些年是资本家,虽然在特殊年代受过打压,但人脉资源一直都是不缺的。
可以说,柯世强只要能娶到陆绵绵,那就能借助老丈人的人脉直登青云。
柯家也是意识到陆绵绵进门能带给他们的好处,所以才决定大出血,给陆绵绵准备足够体面的聘礼,以彰显他们的诚意。
而这一切在大儿媳看来就是区别对待,她心里自然是不满的,尤其是觉得自己怀了柯家的长孙,他们更不能厚此薄彼。
就在大儿媳闹着,不把她的聘礼也补到两千,就去打胎回娘家时,柯父忍无可忍的砸了手里的杯子。
“能过就过,不能过滚!惯得你一天天想上房揭瓦不成,一个大过肚子的女人,出去看谁要你?”
空气在一阵爆发后,一瞬间又陷入了安静,大儿媳见柯家人是这副态度,心里气不过,而柯父的话却又是残酷的事实,她别扭了几下,为了脸面还是哭着跑了出去。
另一边的陆绵绵对自己走后柯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直到隔天去简司宁家,两人才聊起了这件事。
简司宁正在给粥粥驱虫,“怎么样绵绵?见过他家里人了?”
“见是见过了。”陆绵绵明显兴致不高。
“发生什么事了?”简司宁察觉到端倪。
陆绵绵直言不讳:“他们一家人,除了柯世强,其他都不太正常。”
她把柯家大男子主义的爹,重男轻女的妈,阴阳怪气的嫂子和受欺负的妹妹全告诉了简司宁。
简司宁早已经见惯了奇葩,因此她也悟到一个道理:“歹竹很难出好笋,如果他们家里是那样的乌烟瘴气,你说的那个男人估计……可能也多少有问题。”
陆绵绵蹙眉怀疑:“真的吗”
“你就拿我举例子,我那一家子就全都不是好人,包括我在内。”
陆绵绵立马反驳:“胡说,你明明那么好。”
“我是因为跟我奶奶在一起住了几年,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人成长的环境真的很重要,总之你多个心眼不会错。”
陆绵绵虽然有些拿不准,但她还是听劝的,慎重地考虑了简司宁的话,觉得再多了解柯世强一段时间再说。
柯世强原本以为两人年前就能把婚事确定下来,可是没想到陆绵绵又改了主意。
他自然不愿意再拖下去:“为什么啊绵绵,是我们家哪里让你觉得不满意吗?你说出来,我们改还不行吗?”
他抓过陆绵绵的手,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地问。
“我觉得我年纪还小,订婚的事还能再晚几年,因为我想先把重心放在考大学上。”
柯世强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涌起了危机感。
如果真让陆绵绵去上了大学,她就会遇上更多比他优秀的男同志,那他还能有机会吗?
这绝对不行!必须要想办法尽可能让她和自己确定婚姻关系!
“世强,你妹妹在你们家就一直住在客厅吗那多不方便啊!她一个……”
“你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不满意对吗?”柯世强像是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立刻打断她的话:“你放心,我爸妈已经在给她安排相亲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嫁出去,不会在家里碍事的。”
“你说什么”陆绵绵蹙眉看着眼前殷勤的男人,忽然就领会到了简司宁那句话的重量。
也是,如果柯世强真的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柯小妹又怎么会在家里睡了那么久的沙发?
“绵绵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陆绵绵甩开他的手:“你妹妹才多大,你们就要逼她去嫁人?”
她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周佳妮的脸,那个女孩虽然没有父母,和哥哥在乡下受苦,可她却自信开朗没有烦恼,就因为她有一个会拿命护她的哥哥。
同样是当哥哥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柯世强像是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笑着解释:“绵绵你误会了,这是她自己的意愿,我当哥哥的也不好勉强她留下对吧?”
“呵~是吗?”陆绵绵第一次意识到柯世强的虚伪,要不是她和柯小妹谈过,她就真信了他的鬼话。
“我最近忙,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陆绵绵说完,转身就走了,没有留意到身后男人那阴郁的眼神。
“你说什么?陆家那丫头还敢对你甩脸子?”柯母得知自己儿子每天像哈巴狗一样讨好的女人还蹬鼻子上脸了,心里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正好这时买菜的柯小妹回来了,柯世强冷冷看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条毒蛇。
“都是这贱丫头害的,她竟然跟陆绵绵说她在家里睡沙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柯母听后立马起身,冲过去就扯住了柯小妹的辫子,把她拖进了厕所,将她的脑袋摁在了水龙头下面,用凉水一顿冲。
现在是严冬,早晨还打了霜,凉水从脖颈灌进身上的滋味可想而知。
“你个贱蹄子,让你多话坏你哥好事,信不信老娘拔了你的舌头!”
柯世强抱胸靠在门框上,笑着欣赏柯小妹的狼狈,直到听她苦苦求饶,他才懒懒出声:
“差不多了妈,别浪费水了,我们还得让她去把陆绵绵给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