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妮妮家的酒还没喝完吗?你跟她家谁开的口?”
“嘿嘿……大娘主动给的,说这玩意儿喝了好,咱这儿雨水多,湿气重,喝了这个祛湿气,我也才喝过两次。”
纪清博一个劲儿的冲林靖轩眨眼,怕他露出破绽,说出大实话。
“哦,大娘给的,那难怪呢?”
林靖轩说的意有所指,看着喝过酒的战友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下了然,今晚家属院里绝对是个“不眠之夜”。
“纪医生,我还有点儿事没处理,得赶紧回去了,你和林连慢慢聊。”
“我也走了,还得回去看看老娘在不在家,别出门唠嗑没回来。”
“我们也回去了,天快黑了,再晚点儿家里锁门进不去。”
“诶诶诶……别走呀!还有半瓶呢,不喝了?再喝两口,这个喝了对身体好,我大娘说过喝了延年益寿,多子多福!”
纪清博紧跟在他们身后一个劲儿的挽留,可这些军官像是屁股后面有把火追着一样,一个赛一个跑的快,连头都不敢回,生怕被他跟上拉着不让走。
“活见鬼了,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吗?至于跑这么快?不是刚刚来找事的时候了。”
林靖轩靠在门框边望着那些往家属院方向跑的人,一个个确实像屁股后面被狗撵一样,全都撒丫子跑的欢快。
“你还不走!想留这儿睡?对不起,床窄放不下咱俩人!”
纪清博好整以暇的盯着林靖轩,一看这小子的淡定样,深知他也一定用这个东西坑过人。
“切!谁要跟你个糙老爷们睡,还不如抱块木头!”
林靖轩嗤笑一声,随后慢悠悠的进屋拎上刚遗留下的酱出了门,临走还不忘举高些,冲从厕所回来的纪清博挥挥手。
“喂,再见!我全拿走了昂,回头咱俩一起吃。”
“林靖轩你个孙子,给我留两瓶!你吃独食没屁眼,小心我给你投毒!”
纪清博在后面气的跳脚,眼睁睁的看着林靖轩拎着东西进了宿舍大楼,他却无能为力去阻拦。
果然,这晚的家属院都早早哄了孩子上床睡觉,也都很早熄了灯,一家家关门闭户的谢客,任谁也不愿意今晚出去串门。
唯独李团家,他正苦皱着一张黑脸,整晚的哄幺女,旁边两家整出来的动静太大声了,吵的连孩子都睡不好。
“你去敲敲墙,实在太闹腾了。”李团踢了踢在床上睡迷糊的李嫂子,人家倒睡的很熟,好像没听见一点声响。
“敲墙干嘛?影响人家造孩子!你家儿女双全了,别人家也想,白天你管人家男人工作,晚上还管人家男人上床呀?海都没你管得宽!好好抱着哄,我先睡会儿,下半夜换你。”
李嫂子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翻个身接着睡,她白天又做家务又看孩子,早累狠了,哪儿还听得见旁边邻居的动静。
当初他们老夫老妻的不也一样闹腾一晚上,人家也没敲墙,也没说什么,换成人家想折腾个孩子,他们怎么好意思打扰?
李团仰头望了望头上的白炽灯,默默骂了句:今晚真特么的亮!
说的好听,到了后半夜时,孩子也被闹腾声吵的昏昏欲睡。
然而,屁股一碰上床,照样哼唧的不愿意睡,唯有在李团怀里才睡的香。
自己的幺女自己宠,他也不敢半夜喊醒媳妇,仍苦哈哈的强撑着自己抱孩子,瞪的两只眼睛跟牛眼一样亮。
周围的折腾声快到凌晨才偃旗息鼓,个个又鼾声如雷的透过墙缝穿过来。
这下没了床架子的吱呀声和媳妇们的怒骂声,取而代之的是响彻如雷的打鼾声。
直到起床军号响了两遍,才听见旁边屋里不断传来的惊呼声,连带着东西倒地的响声。
“哇草,晚了晚了……昨晚过分了!”
“迟了迟了,真丢死人了!你怎么也不拒绝呢?”
“我怎么拒绝?我差点儿没踹死你,你不照样给我按倒了!一晚上翻来覆去折腾几次,你心里没数吗?”
“你看这话说的,以前累的不折腾,你说我心里没你;现在折腾多了,你又让我心里有数,我咋有数?我都不知道自己咋了,不折腾就浑身难受!”
边说边往身上穿衣服,边整理边往外跑,出了院子后,看见同样乌眼黑的李团,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也折腾了一晚上。
“李团,你起的真早!是不是也一晚上没睡?精力真旺盛!”
“旺盛你个头,训练场上集合,我要训话!一个个反了天了,还把大炮架家里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哄了一晚上孩子,听了一整晚的“炮声”,此刻,火气旺的过分,他非的找个出口撒撒火。
“是!”
人家一溜烟的跑远了,唯独留下李团在身后长吁短叹的难受。
年轻时一晚上不睡,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这人一上岁数,再熬夜简直能要人命!
赶到集合地,他看见昨天凡是去过卫生队的军官个个都黑眼圈,脚步虚浮,立马先给他们上了个三公里强度。
不远处站着身穿白大褂的纪清博望着训练场上的热闹,还故意朝那儿吹了声口哨,喊着给他们“加油”!
“妈蛋的!绝对被这小子给坑了!”
“这纪医生浑身窟窿眼,他昨天到底给咱喝的啥?害我忙活一晚上,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
“你去问林连,他绝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