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廊,沈依燃不知道自己绕了多少的路,才终于在一个庭院中停留。
休息室的门被管家打开:“这里便是收集你们照片的地方。”
沈依燃没有想到,一片古韵之中,竟然真有这么一处地方。
白色的墙上几乎挂满了东西。
有不同大小的照片,拍立得,还有速写油画刺绣等。
是不管以什么方式,都是在把这座老宅用自己的专业表现出来。
沈依燃觉得很有趣,也懂了当初她觉得这儿的主人会把她照片丢了的顾虑完全是多虑了。
心想如果自己是这儿的主人,应该也会很愿意把这些收集起来,非常有意义。
她眼花缭乱,粗略算着没有上万的作品,那也有成千,要在这里找到两张自己拍的照片,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太可能。
不过沈依燃并没有很想找自己拍的照片,她自己拍的照片有留底片,寄过来的时候也看过很多次,没必要再在别的地方看一遍。
于摄影师来说,欣赏别人的作品,是必须要学会的技能。
管家扫了一眼她压在鼻梁上的那副墨镜,眼底压着几分不满:“那沈小姐慢慢看,我就不打扰你了,如果您不认路,院子经常有佣人来往,你可以让他们带路。”
“好,谢谢。”
待管家离开,她盯着老人家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有思索。
她总觉得这位管家面上看着客客气气,其实对她意见很大。
可她不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把他认出来,跟他打招呼嘛。
她那哪是没认出来。
只是以为自己来过一次就肯定不会有机会再来第二次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自己好闺蜜能跟裴斯聿扯上关系,这裴斯聿又那么巧合的带她们来这吃饭。
这高门大户的规矩太多,沈依燃甩了甩脑袋。
不管了,他不明说,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门开着,屋内亮堂,谢意发现有几个自己很喜欢的摄影师的作品都在墙上挂着。
还有几个从前籍籍无名,当今时下非常红的年轻画家。
因为来这写生拍摄的,基本都是一些初出茅庐的新人,那时候的作品还很青涩。
如今有部分人已经有了成就,依旧无名的人,或许也有了自己新的生活。
这地方可真是个宝藏地啊。
沈依燃发现,他们都在自己的作品下最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嘶——
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拍的那些照片这儿的人,所以压根儿没有落款。
桌子上放着纸笔,沈依燃一下就有了想法。
要不她把自己拍的照片找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再挂上去?
她现在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博主,虽然现在只是作为站姐比较出名,可不代表她只能拍机场图路透图。
她现在接的一些商单拍摄,价格也在中上游,那是对她技术的肯定。
万一哪天爆火了,在这一片大神中,也很有面子。
休息室很大,布局也相对来说很复杂,除了挂在墙上的作品以外,还有被压在玻璃板下的照片。
沈依燃弯腰,她长发垂着,仔细的在满桌压着的照片里找自己当初拍的那几张。
打开的门被偶尔的吹着,因为是古旧的木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沈依燃胆子算大,这样一点小动静,还不至于让她害怕。
这青天白日,总不见得闹鬼。
她背对着门的方向,背影也只落在身后,没注意到大敞着的门外面,走进来一道落拓的身影。
“在这!”她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在第一面桌子中央就找到了自己拍的那张照。
此刻只要将玻璃板拿起来,把她的照片拿出来签上名字就行。
手刚摸到边缘,她小心翼翼的掀起一角,眼看着里面的照片已经露了出来,手腕倏地被握住。
‘嘭’的一声,玻璃刚被掀开又被松开,几张放在边沿的照片随着玻璃直线下落卷起的风,被吹散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手的主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清晰锋利的下颌线,墨镜被轻易摘下,眼睛就被一个微凉的掌心蒙住。
“谁?”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手的主人力气极大,大到腕骨处已经被捏的发疼。
她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的僵直。
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登徒子?
这么大力气,不会是巡查或者保镖吧。
如果是这里的人,那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被拉着,进入,在门槛处拌了一下,她几乎是整个人都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手腕上的力道霎时用了点力,她被箍的生疼。
整个人被压在,男人靠的很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沈依燃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看不到眼前人,可就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流连。
恐惧将她整个人包裹,沈依燃似乎意识到来人的意图。
“什么人?你要干什么,你——”
口中控诉的话语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一双炽热的唇堵住,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遮住眼睛的手随着吻的深入渐渐松开,转而覆在她纤弱的脖颈之处用力压着,逼迫着她贴近。
一种熟悉的感觉从经年许久的记忆中挣扎出来,沈依燃失去了挣扎的力道,神情有一时恍惚。
似乎回到了某个荒唐的夜晚,她也看不清男人的神色,但他实在太会吻,太会折磨人,让人轻而易举就能丢盔弃甲。
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再次从灵魂深处侵袭而来,让人挣脱不得。
沈依燃脑海里全是不可置信。
怎么、怎么会是他?
这个带着浓重情绪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在沈依燃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对方终于大发慈悲的放开了她。
男人拇指贴着她的眼皮:“哭过?”
手指在还红肿的眼皮上摩挲,有轻微的刺痛。
沈依燃心慌的不行,这个房间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暗室,没有窗户没有灯,大白天的竟跟大半夜一样。
她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他是怎么看清楚自己眼皮红肿的,难不成是有夜视眼?
见她不说话,男人轻笑一声,用力扣住她那纤细的腰肢。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男人低磁的嗓音贴在她耳畔,迷人又危险,“这么巧,又被我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