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
冰寒啸横跨山海,返回无尽炼狱,跟炼狱之主汇报了任务,不过他并没有提麒麟招揽自己的事。
只说知道麒麟之子,死于陆尘手中时,麒麟勃然大怒,那外溢出的杀意,让他入风雨中的浮萍,好似随时会倾覆!
炼狱之主得知此事后,十分满意,让冰寒啸回去等待奖赏。
冰寒啸没走,几次抬头欲言又止,炼狱之主见他这副样子,问他怎么了。
冰寒啸纠结许久,还是问出了困扰在心中的疑惑:“大人,如果麒麟大人真杀了陆尘,那我女儿这枚棋子……还有意义吗?”
“哈哈哈哈……”炼狱之主像听到了个笑话般,巨大的龙头伸到冰寒啸面前,说道:“冰寒啸,你误会了吧,你女儿是被姓周的留在世俗界的,不是我让你把她留在那的……”
“什么棋子,不过是将计就计,让她盯着陆尘的一举一动罢了。
但结果,似乎不太美好啊!”
炼狱之主的恐怖威压,让冰寒啸浑身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让女儿留在陆尘身边,只是将计就计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
强烈的不安在冰寒啸心底滋生,他强顶着这股威压,问道:“那我闺女怎么办……麒麟大人若出手,她会跟陆尘一起死的……大人……我可以让她回来吗?”
“回来?”
巨大的龙眸中,写满了不屑:“她突破道仙,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可她跟你联系过吗?
就连陆尘创造踏天桥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没告诉你,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等她死了,再培养个新的继承人吧。”
话音落下,它那庞大的身躯,重新隐于雷霆之中,只留下一个孤苦的老父亲,再风中凌乱。
不知过了多久,冰寒啸转身离开,风中,有几滴泪被吹散……
……
自从那日两拳轰死六眼妖神后,陆尘的名字彻底响彻世界线和黑暗大陆。
不过,暂未传到昆仑仙境和世俗界。
因为世界线和长城一样,都是默默守护人族的势力,外人根本不知道……
陆尘在世界线待了五天,把世界线的强者全都拜访了一遍。
交流!
悟道!
每一次交流,都让他收获颇丰,对这世界和道的感悟,又增加了许多。
他觉得,只要再去一趟黑暗大陆,见一见荒古遗骸和世界树,他就能看穿这个世界的本质。
但……
时机未到!
两天前洛九尘告诉他,他已经上了炼狱之主的必杀名单。
为此,炼狱之主甚至派冰龙族出使荒古遗骸,跟麒麟谈了许久,想请麒麟出手杀他。
虽然麒麟暂时没异动,但是他……还是得小心点。
尤其是,决不能进入无尽炼狱。
不然一旦被炼狱之主察觉,就算是周仙子想救他,也是鞭长莫及。
而这些消息,都是一直隐匿于黑暗大陆的王二狗传回来的,他和周老三、洛九尘,并称为仙境三大守护者。
……
这五天,白苍天一直没有回破庙。
不知道是杀敌杀的忘我了,还是在逃避些什么……
但在第六天,陆尘决定返回世俗界时,强行把白小怜给带走了。
那天在树下,两个人聊了很久。
但其实,始终没有把这个话题给点破,包括白小怜体内的朱雀残魂,也包括……她忽然学习杀戮之道。
白小怜从小修行闭心禅,她的修炼之路本该是冷静与安逸的,杀戮之道的残暴与疯狂,在本质上就与闭心禅相谬。
陆尘心中有个不太美好,甚至有点残忍的猜测,但是他没有点破,但他相信,白小怜其实也能猜到……所以那天才会哭的那么伤心。
两个离开时谁也没通知,连冥月都没讲。
在两个人离开后不久,白苍天就返回了破庙,看着空荡荡的小庙,还有桌上,还没吃完的饭菜,他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拿出一壶酒,就着那些菜,一个人喝了起来。
一个人的酒是苦涩的,也是郁闷的……但他早已经习惯了……
苦涩与郁闷贯穿了他这一生。
所以看到希望时,他不得不思考,这是不是他此生绝无仅有的机会……
他想要抓住!
为此,他愿意付出所有!
“可惜了……我一开始的选择是季星辰……最后阴差阳错变成了这样……呵呵……这都多少年了啊……季天那个老家伙……还庇佑着大虞皇族……”
白苍天放下酒杯,看向了庙外的两棵树。
破败的‘平安’。
茂盛的‘分离’。
贯穿了他这一生。
……
另一边。
裴东来和裴小小,在京城玩儿了一圈后,便返回了河东裴家。
裴元庆得知此事,连忙出来迎接。
“东来、小小,你们回来怎么不提前跟爷爷讲一下,爷爷好准备一下。”
说完,他冲手下人吩咐道:“还愣着干嘛?立刻通知厨房备菜,做些小小爱吃的……对了,小小你爱吃什么?”
裴元庆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根本不知道裴小小爱吃什么,顿时有点尴尬。
回想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关系过这个小孙女……
“爷爷,什么时候我们自家人,还这么客套了。”
裴东来给了裴元庆一个台阶,一旁的裴小小也笑着说:“家里的菜我都爱吃。”
“哈哈,好,那就多做一点。”裴元庆努力装出一副慈祥老人的样子:“东来和小小在外面待了这么久都瘦了,今天好好补补。”
兄妹俩点头应和着,心里却不以为意,真瘦了吗?
裴小小之前‘有病’的时候,每天吃的都很瘦,瘦的跟根麻杆似的,这段时间胖了十几斤呢……
裴元庆觉得瘦,只是他之前,一直没关心过裴小小罢了。
他只在乎那些天赋出众的弟子,比如裴东来。
裴东来对裴家没什么感情,尤其是在知道,那几个裴家弟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欺负裴小小,还有……裴小小变傻的真相以后。
不然他也不会,请陆尘来裴家‘屠杀’裴家人。
但是对裴元庆这个爷爷,他心里是感激的,没有裴元庆的培养,他也走不到今天。
所以这次回家,他要提醒一下爷爷,不要一条路走到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