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拿起那块乳白色的猪油,用骨刀切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块,放进了微微发热的石锅里。
“滋啦!”
一声悦耳的轻响瞬间响起!凝固的猪油遇到热锅,迅速融化开来,变成清澈透亮散发着浓郁油脂香气的液体。
这香气霸道而温暖,瞬间就盖过了山洞里原有的草药和泥土气息,直往人鼻子里钻!
阿父阿母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油脂的香气,对于以烤肉和炖煮为主的兽人来说,是深入骨髓的诱惑。
但这股香气,似乎比烤兽肉滴落的油更纯粹更诱人!
谢星晚用小骨片小心地将融化的猪油在锅底涂抹均匀。
接着,她拿起阿父猎来的那块新鲜兽肉,是一块纹理漂亮的腿肉。
她迅速用骨刀将其切成薄厚适中的肉片。
油温渐高,锅底泛起细小的油花。
谢星晚看准时机,将几片兽肉滑入锅中!
滚烫的猪油瞬间包裹住鲜红的肉片,发出更加热烈欢快的“滋滋”声响!肉片边缘迅速卷曲变色,从鲜红变成诱人的浅褐色,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猪油特有的脂香,如同爆炸般在山洞口弥漫开来!
阿父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打磨兽骨的手彻底停了下来。
阿母也忍不住往前凑了凑,眼睛紧紧盯着锅中那几片正在快速变化、滋滋作响的肉片。
就在肉片两面都煎得微微焦黄,油脂渗出,香气达到顶峰时,谢星晚终于祭出了她的“秘密武器”!
她打开那个包着粗盐的树叶包,用指尖捻起一小撮灰白色的盐粒,手腕轻轻一抖——
盐粒如同细小的雪花,均匀地洒落在滋滋作响、香气四溢的肉片上!
“刺啦……”
盐粒接触到滚烫的油脂和肉片,瞬间融化渗透!
一股更加难以言喻的,直击灵魂的香气猛地爆发出来!
阿父阿母的眼睛瞬间瞪圆了!鼻子不受控制地深深吸气。
谢星晚动作飞快,用骨片将几片煎的金黄焦香边缘微卷,均匀裹着油光和盐花的肉片盛到一片干净的大叶子上。
那肉片还在微微颤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谢星晚端着肉走到阿父阿母面前,脸上带着自信又期待的笑容:“阿父,阿母,尝尝看?用泽海的海水熬出的盐,加上我炼的猪油,煎的兽肉!”
香气近在咫尺,更加浓烈地冲击着感官。
阿母看着那油亮焦香的肉片,又看看女儿亮晶晶的眼睛,迟疑地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才将肉片慢慢送入口中。
牙齿轻轻咬下。
“咔嚓”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是焦香的边缘。
紧接着,滚烫丰腴的油脂混合着被盐完全激发出的浓缩到极致的兽肉鲜香,如同汹涌的浪潮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
阿母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瞬间收缩,仿佛被这从未体验过的美味冲击的灵魂出窍!
她甚至忘记了咀嚼,就那么僵在原地,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只剩下极致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唔!”一声短促的、满足到极致的呻吟终于从她喉咙里逸出。
她猛地回过神来,开始快速咀嚼,脸上迅速泛起激动的红晕,“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阿父看到妻子的反应,再也按捺不住。
他放下兽骨,也捻起一片肉,动作比阿母要沉稳些,但眼神同样充满了惊异和期待。
他将肉片送入口中。
瞬间,他说我身体也几不可察地一震!
他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而郑重,眉头先是紧锁,似乎在极力分辨这复杂而霸道的味道,随即又缓缓舒展开来,眼底深处迸发出和阿母一样的震惊。
他猛地看向谢星晚,那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她,“星晚,这究竟是什么味道?”
“是盐啊,阿父!”谢星晚赶紧举起手里那个陶罐,眼睛亮得惊人,“就是泽海的海水,我熬出来的!它能点醒兽肉里所有的鲜味!”
阿父没说话,又捻起一片煎得金黄焦脆边缘微微卷起的肉片,再次送入口中,这一次,他闭上了眼睛,咀嚼得更加缓慢,更加用心,
山洞里只剩下石锅底部油脂冷却时细微的噼啪声,还有阿父阿母两人咀嚼吞咽时发出的,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闻的满足叹息。
终于,阿父咽下最后一口,睁开了眼睛。
“哼!算你……这次厉害。”他扭过头,不去看谢星晚瞬间绽放的笑脸,但粗糙的手指却忍不住在石桌上敲了敲,“这……盐?还有吗?”
“有有有!”谢星晚赶紧把陶罐往前推了推,献宝似的,“这些都是给阿父阿母的!”
她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
她走到阿父阿母面前,蹲下身,伸手轻轻拉住阿母的兽皮裙角,仰起头,声音放软,带着点小心翼翼地恳求:“阿父,阿母,我……我其实还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阿父正拿起陶罐,小心地捻起一点盐粒凑到鼻尖闻,闻言动作一顿,锐利的目光重新落回女儿脸上,带着询问。
阿母也立刻关切地看着她:“怎么了?有事就说。”
谢星晚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我想去外围。我想去找阿兄。”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
阿父捻着盐粒的手指停在半空,眉头再次习惯性地拧起,眼神沉了下去。
阿母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晚儿!你胡说什么!外围多危险啊!辞儿是部落的战士,带着队伍去探查是他的职责!你一个小雌性,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不行!绝对不行!”
谢星晚的心往下沉了沉,但早有准备。她没急着反驳阿母,而是转向阿父,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忧虑:“阿父,我知道危险。但是阿兄带着我们部落的队伍深入外围那么久,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只靠偶尔的口信……我真的很担心!”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眼神里充满了对兄长的担忧:“外围现在那么乱,那么多变异的兽人,他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我担心。”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低下了头,肩膀微微耸动,显得无助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