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川原以为，这是一场暧昧的审判。
没想到，这真是一场针对于他的审判。
仰头看了眼自己被绑着的双手，他无奈笑笑。
被念念算计上了。
他还在沉思着该如何回答念念的问题，下巴就被尺子挑着仰起。
沈念安的腿交叠着，修身的旗袍勾勒着她的腰臀线，勾人的紧。
“别试图骗我。”
“袁振在国的这6年，你用隐匿账号每个月给他转账。他之所以会突然回国，也是受了你的嘱咐吧？”
霍璟川愣了愣。
敢情他往自己身上泼了这么多脏水，她是一点也没信啊。
他眼眸动容，原来，被无条件信任是这样的感觉。
“念念，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其实就在刚刚，他已经决定要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但现在，他想撒撒娇。
霍璟川的嘴又软又好亲，沈念安自然不会拒绝。
连着亲了好几口，她差点都被勾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想起正事，才推开霍璟川。
霍璟川真就像个俘虏，如实交代了：“是。”
“6年前，是我把袁振连同他的女儿送到了国外，这6年来，也是我一直在给他们打钱。”
自从今天见了蓁蓁，他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原本，他是想今晚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念念的。
毕竟他已经能确定了，念念一定不是毒害沈之远的凶手。
既然能肯定，那他自然要老老实实交代一切。
但他看出，念念似乎想自己“严刑逼问”。
既如此，他不能扫了她的兴。
意料之中的答案，沈念安又问：“袁振回国，也是你安排的吧？包括他出现在小云面前。你是故意把他送到我跟前来的，你想通过他的嘴告诉我，你是害死我老爹的凶手。”
霍璟川颔首：“是。”
沈念安心里基本能确定了。
“所以，你安排袁振这么做，为的是诬陷自己？”
霍璟川再次颔首：“是。”
沈念安拿着尺子的手下意识收紧，脸色瞬间落下煞白。
如果她的猜测都是对的，那么……
“你诬陷自己，是为了庇护……我。对吗？”
“害死老爹的凶手，其实是我，对不对？”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所有人的隐瞒。
霍云赫的挑衅。
霍璟川的自我诬陷。
这中心围绕的，都是她。
巨大的情绪像一只密织的网，把沈念安缠在其中，越裹越紧，裹的她快呼吸不过来。
老爹，是她杀的。
是她被情蛊控制的时候杀的么？
可就算是不清醒的时候，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看着眼前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的沈念安，霍璟川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他轻松挣断绑着他的领带，心疼的把发抖的她抱进怀里。
手掌安抚的轻拍在她背上，一声声唤着她。
“念念，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听我说，你不是害死你老爹的凶手。”
“当年沈之远出事，是毒杀。他找到我，让我收拾残局，把证物销毁，并对外宣称他是疲惫猝死。”
“那时候，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你。包括沈之远也这么认为。我那时太乱了，沈之远的死，包括你那时疯魔般的爱着方宇，导致我失去了判断力。”
“当我查到剧毒的茶杯，还有你去沈氏和沈之远喝茶的事，我也被误导着，误以为是你害了沈之远。”
“直到袁振提醒，我才意识到不对。”
霍璟川极具耐心，语气轻缓的把事情和盘托出。
在他的安抚下，沈念安渐渐情绪稳定了下来。
“你就那么肯定，送去剧毒茶杯的人不是我吗？万一那时候我被情蛊控制，是我托人给老爹送去的剧毒茶杯……”
霍璟川吻了吻她发抖的手，温柔摇头：“不会。”
“沈之远最疼你，对你毫无防备。如果真是你要害他，你根本不需要让一个外人去送剧毒茶杯。你哪怕把毒药说成糖，沈之远都会相信你到毫不犹豫吃下去。”
就如同他一般。
他和沈之远是一样的。
一样的爱沈念安，一样的对她毫无防备，完全信任。
“害死沈之远的人，正是知道沈之远对你的信任，才会利用这一点。”
沈念安被他抱的很紧，仰头看他：“那害死老爹的人是谁？”
她要亲手替老爹报仇！
霍璟川的手轻轻擦去她眼尾的泪水，“正在查。剧毒茶杯和蓁蓁有关，但把剧毒茶杯送到沈之远手里的，是阿紫。”
“阿紫？”沈念安从他怀里坐了起来，“那不是小云的二姐吗？”
霍璟川颔首：“她前段时间在京城现过身，袁振认出她了。”
沈念安的拳头捏的发紧。
她没想到，阿紫会和她老爹的死有关。
霍璟川把她的拳头握进掌心，一点点扳开她因怒火收紧的拳头：“沈之远的死，我会彻查。”
“念念，杀害你老爹的凶手，我会亲手送到你面前。报仇的那一刀，你来捅。”
他不希望她活在仇恨里，每天被仇恨和凶手折磨。
他知道他的念念要复仇。
他会做她手里最锋利好用的刀，而她要做的，是她自己。
沈念安像是想起什么，眼神又冷了下来。
“第一个问题回答完了，现在到第二个问题了。”
“简婉真是你的白月光吗？”
“……”
这个问题，难住了霍璟川。
脑海里，想到的是儿子女儿严肃到不行的表情。
“爹地/老霍，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贼船上的蚂蚱了，歃血为盟，咱们三，谁也不能背叛谁！特别是你，你当爹的人，可得做个好榜样。”
歃血为盟，歃的蕃茄酱。
重点被提醒的对象，是他。
犹豫了半天，霍璟川的眼神都快飘到太平洋去了，心虚的不敢去看沈念安的眼睛。
“嗯。”
“……哦，挺好。”
沈念安忽然从他怀里出来，坐到了最右侧的车门那，俩人之间拉出一条“楚河汉界”。
挺、好？
霍璟川皱着眉，这是什么意思？
叮咚——
沈念安的手机响了。
微信群聊桃园三结义里。
二弟大华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简婉穿着高跟鞋和裙子，挽着董旭的手，笑的甜蜜。
大华：【我靠念姐，你不是让我跟踪简婉吗？你看我拍到了什么！她不是双腿残疾吗？怎么和董旭搞一起了？】
三弟小云：【赶紧把照片发大嫂，让大嫂看清白月光的真面目！】
沈念安眉头微挑，阻止俩人：【别发，你们大嫂想钓我呢。你们发了，他的钩子就废了】
她勾唇笑了笑。
霍璟川可没这脑子。
估计啊，是她家那两个小捣蛋鬼在背后出谋划策。
正想着，霍璟川又抱了过来，吻着她的脖子：“念念，你要我回答的问题我都乖乖回答了。”
“现在是不是该奖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