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么做？”沈母的声音带着颤抖，“要是林老爷子知道他孙女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那我们沈氏……”
“所以我来提醒您，”沈砚舟看着她说，“我有能力让沈氏起死回生，沈家和林家最多就是合作关系，你要是再拉扯林疏月……到时候，我可不保证有什么后果。”
沈母瘫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砚舟。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此刻就像毒蛇一样，对她吐着信子。
直到沈砚舟离开，她都没在说一句话。
餐厅。
“黎小姐，您的热可可。”侍应生的声音惊得她回神，面前的玻璃杯里倒映着她发白的脸。
顾逸尘的指尖擦过她手背，将糖罐推近：“人已经走远了，你这么念念不舍的样子，怎么不追上去？”
念念不舍？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对沈砚舟只有避之不及，哪儿来的念念不舍。
她盯着糖罐上的雕花，忽然笑出声：“我还以为今天要打一场硬仗。”
顾逸尘挑眉，将方糖丢进她咖啡杯：“怎么，他没来纠缠你，失望了？”
黎漾：“……”有毒吧？
她失望个铲铲啊！
这人这么说话不怕挨打吗？
黎漾抿唇，是她想多了。
打顾氏的掌权人，那一定是失心疯了。
黎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逸尘，“顾总，您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回公司吧？”
顾逸尘看着黎漾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忽然低笑出声，指腹摩挲着咖啡杯沿：“急什么？星耀的人九点钟才过来。”
她可是一夜没睡。
回公司补个觉不好吗？
在这里坐着，万一一会儿被同事看见，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黎漾捏着咖啡勺的指尖发颤，这会儿太阳穴正突突直跳。她刚要开口，就见江川晃着手机晃到他们桌前，屏幕上是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
江川不想一个人回香榭公馆，就在顾逸尘的休息室睡了一夜。
谁知道一觉睡醒，办公室的人都没了。
他就想着出来吃点东西，完全没想到会撞见这么精彩的一幕。
必须拍个视频记录一下。
“顾总，黎助理，”江川笑得意味深长，“你们出来吃早餐怎么的都不叫我？”
这人昨晚也在公司？
黎漾的勺子“当啷”掉进杯里，溅起的热可可烫到指尖。
顾逸尘瞥了江川一眼，后者立刻识趣地后退半步，连忙收起手机。
江川的笑声混着餐具碰撞声在餐厅回荡，黎漾看着他将手机揣回口袋，指尖的烫痕忽然发疼。
顾逸尘起身替她擦掉手背上的热可可，动作自然得像重复过无数次。
江川挑眉。
这人在他面前已经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了？
“江少昨晚没回家？”黎漾盯着江川眼下的青黑。
“别提了，”江川夸张地揉着脸，“你们办公室的沙发比我家床还硬。”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现在看来，没白睡——”
黎漾不太懂他的意思，“你说你这是不是就叫没苦硬吃？”
香榭公馆的豪华公寓不住，没事跑办公室睡硬板床？
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这事儿来。
顾逸尘看向江川，不咸不淡道：“你要是太闲了，我可以给你找点事情做。”
“别别别，我走还不行吗？我走！”
江川转身离开，皮鞋叩地声渐远。
黎漾望着他背影，看向顾逸尘小心翼翼道：“顾总，江大少每天形影不离地跟着你，你俩该不会是……”
“是什么？”顾逸尘看向黎漾，眼底透着危险的光。
黎漾：“……”
她不敢说了。
顾逸尘抬眸笑了一下，笑容却冷得可怕：“黎助理，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说完，他起身就走。
黎漾连忙抓起包跟上。
时间还早，回去还能趴在办公桌上眯一会儿。
办公大楼的电梯里，黎漾靠着镜面闭眼养神，听见顾逸尘的手机震动。
她睁眼时，瞥见屏幕上“母亲”的来电显示，以及备注下的备注：【别惹她】。
“不接吗？”她指了指手机。
“嗯。”他将手机调至静音，“她只会问什么时候回京都相亲。”
相亲？
黎漾有些疑惑：“像顾总您这样的，不应该有很多女人排着队想嫁吗？还用得着相亲？”
顾逸尘斜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一样，“想嫁的人，我就一定要娶？”
啊，懂了。
就是那些排队嫁他的人里，他一个都没看上。
也是，以顾逸尘的条件，能配得上他的女人确实不多。
可结婚又有什么好。
爱你的时候星星都能摘给你，不爱的时候看一眼都是多余。
一夜没睡，还高强度工作，黎漾实在是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黎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踢掉高跟鞋，蜷缩进沙发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以至于她忘了定闹钟。
而她这一睡，就睡了一个上午。
黎漾醒来时，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发现办公室空无一人，窗外的阳光已斜斜切进百叶窗——明明记得躺下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怎么睁眼就到了下午？
“完了……”黎漾抓起工牌冲出办公室，却在门口和顾逸尘撞上。
黎漾猛地撞上顾逸尘的肩，工牌挂绳缠上他的腕表表带。
男人身上带着晨间雪松香水混着咖啡的气息，她慌忙后退，却被他伸手扶住腰肢。
“顾总，对不起！我睡过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顾逸尘挑眉，指腹擦过她眼下的压痕：“梦见什么了？流口水了。”
流口水？
不是吧！！
黎漾的脸“轰”地烧到耳根，慌忙抹嘴：“项目方案……
“两个方案甲方都看过了，”他抽回手，转身走向办公室，“最后选了你们的。”
这句话让她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她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顾逸尘点头，“真的，”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过考虑到换人会给甲方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这个项目还是由罗刚来负责跟进。”
“什么意思？”黎漾皱眉，“顾总这是要把我们的劳动成果贴上罗刚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