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被锁在房中,她思前想后察觉出事情有大问题。

    她进哥哥房间时,叮咚正在收拾地上的衣物,此时,她仔细回想……

    血迹的位置有古怪!

    哥哥是前胸受伤而不是左手!

    吊起来左手是为了挡住前胸的伤口,因为伤在胸口不易止血,哥哥怕被看出来,他怕自己纠缠。

    毕竟手臂上的伤并不凶险,多说无益,好好养着就是了。

    可要是伤在胸口,自己定会问东问西。

    哥哥是想尽快打发她离开。

    或者说,哥哥没想到她会回来!

    玉婉来回踱着步。

    哥哥伤在胸口,爹娘不在他身边,也不在新府邸……

    哥哥有猫腻!

    哥哥要做什么!

    哎呀!

    是不是要对付楚瑾玄!

    难道说龙护军兵符是哥哥泄露出去的?

    玉婉心悬在嗓子眼。

    还真说不准。

    哥哥有作案动机,他与楚瑾玄一向不和。

    他要等着楚瑾玄来,瓮中捉鳖?

    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完了,哥哥准被坏人控制了!

    否则,哥哥不会忍心她当寡妇,还是望门寡,特别不吉利。

    玉婉越想越害怕。

    难道是庞仪君!

    在坤宁宫效忠皇后的庞仪君!

    对,这不是全对上了。

    玉婉心跳得飞快。

    楚瑾玄也不是吃素的,届时他与哥哥反目成仇。

    退聘礼,又得退个三天三夜!

    她要阻止这一切。

    玉婉瞧着桌上的灯烛,没人能困住她。

    *

    程知意心跳得飞快。

    他们很快会发现玉婉在正房!

    怎么办?

    自己故意支走楚瑾玄,如今,怎么办?

    楚瑾玄特意叮嘱他,让玉婉待在新府邸与龙虎军在一处。

    是他疏忽了!

    程知意暗暗自责,神情不由慌张。

    他握紧暗藏在袖中的匕首,决意拼了性命也要护玉婉周全,但就怕他死了,玉婉也难逃困境。

    他再一次被溃败感笼罩。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被诬陷科考舞弊的时候,在勇毅侯府地牢的时候……

    他什么都做不好!

    刀疤脸见程知意神情紧张,笃定玉婉一定在此。

    他盯着程知意笑得阴森,抬脚踹向芝兰,

    “说玉婉藏哪儿?”

    芝兰扑在地上,撑着手臂强支起身子,

    “无可奉告,啊!”

    “说不说!”

    刀疤脸踩着她的手指用脚来回撵着。

    芝兰哭喊着却是一言不发。

    刀疤脸恨极,

    “再不说老子扒光你。”

    抬腿又是几脚,芝兰嘴角带血,趴在地上无力反抗。

    程知意忍无可忍,欲上前制止。

    烟柳攀住他的手臂,头靠他在肩上撒着娇,

    “公子,奴家都站累了。”

    烟柳微微摇摇头示意程知意不要轻举妄动。

    程知意垂下头,悔不当初。

    他提出去清风寨潜伏,查出幕后之人的主意,楚瑾玄并不同意。

    楚瑾玄说:

    “他们狠毒,你傻缺。羊入狼窝,到时爷爷还得费劲救你。是不是忘记玉婉如何救你!又是如何跟我好上得!我劝你莫再连累人旁人,好自为之。”

    程知意苦笑,真让楚瑾玄说着了。

    他总是害人害己,连累别人。

    程知意呼出口气,

    “玉婉与我,你们只能选一个。要不带着我立即离开,要不我和你们一起死!”

    他从袖中摸出除夕夜玉婉送给他的蹿天猴,点燃扔向空中。

    “嗖”得一声蹿了上了天,淹没在静夜之中。

    “靠!什么玩意?还没有老子放屁响!”

    刀疤脸惊恐地仰着头。

    事发突然,张恩天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才的东西是什么?

    用它传递信号?

    不是小孩子玩得“蹿天猴”吗?

    不是吧!

    这是做什么!

    烟柳大嚷,

    “义父咱们快走!楚瑾玄要来了!”

    张恩天听到楚瑾玄三个字很害怕,这才反应过来,蹿天猴就是暗号。

    既没有亮光,又声音微弱,用这种东西做暗号,楚瑾玄准是带人埋伏在周边!

    张恩天一把揪住程知意衣领,

    “你敢害老子!”

    程知意伤口裂开,染红胸前衣衫,

    “我与玉婉兄妹一场,绝不允许任何人害她。”

    张恩天见程知意胸前一片红,不似作假。

    他咬牙切齿。

    他需要张首辅的孙子,也绝不能杀张首辅的孙子!

    “走!”

    刀疤脸却不同意,

    “义父,既然楚瑾玄会追来,咱们更得带上玉婉!”

    “对!”

    张恩天恍然大悟,突得大笑,“有了她,楚瑾玄也奈何不了我们。”

    刀疤脸笑得猖狂,

    “义父,咱们可以抓了玉婉,逼楚瑾玄自断筋脉。龙虎卫不会用个废人做首领,届时再无人奈何咱们,岂不畅快。”

    程知意闻言目眦欲裂,

    “做你的春秋大梦。楚瑾玄自私自利,他才不会。”

    刀疤脸却是信心十足,

    “试试好了!我法子多得是!一件件扒光他女人的衣服,一刀刀片下她女人的酥软……呃!”

    话音未落,一支长箭穿破他的喉咙。

    紧接着数名士兵翻墙而出,弓箭手从天而降,楚瑾玄带人闯了进来,

    “黑衣者格杀勿论。”

    院中一片慌乱。

    张恩天慌张不已,他扯住程知意挡在身前,

    “放我走!否则,我杀了他!”

    楚瑾玄弓箭在手,拉着满弓,对准程知意分外不悦,

    “张恩天,你不放开他,就跟他一起死。一,二……”

    张恩天心惊胆战。

    楚瑾玄百步穿杨,箭法稳准狠,此时蓄势待发……

    “我投降!”

    张恩天跪下身,双手举高。

    楚瑾玄的箭刮破他的指尖,穿过程知意的袍子,钉在后方一位匪徒身上。

    匪徒倒地而亡。

    张恩天被士兵五花大绑。

    楚瑾玄收了弓,瞪着程知意眼神阴沉,

    “自不量力!”

    他快步走进后院,声音阴冷,“玉婉在哪儿?”

    程知意自知理亏,跟上前,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我想用我的死拖延时间……”

    程知意支吾着,他错得离谱,但想一想又觉不对。

    蹿天猴声音微弱,也无亮光,楚瑾玄如何发现?

    自己只是想故弄玄虚,吓住张恩天等人。

    楚瑾玄冷哼,

    “这么大的烟,你当我跟你一样瞎!玉婉!”

    后院烟雾缭绕,味道刺鼻呛人。

    程知意慌了神,按着胸口奔向主房。

    楚瑾玄紧跟其后,

    “怎么回事?”

    程知意急得语无伦次,

    “玉婉在主房,被锁在里面,宅子里没有旁人,只有她和叮咚!这么大的烟从哪儿来!”

    “世子爷,主房着火了。里面好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