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也不大习惯。

    这一次日上梢头了都不见人影。

    这时外头隐约响起人声。

    傅翊命人将窗户支起来,一眼就望见了站在听雪轩外的岑瑶心。

    岑瑶心自然又是来探望傅翊的,只是今日她被自家的下人拦住了。

    “郡王在养病,三爷吩咐了,近日都不要来打搅。”

    岑瑶心面色微变,直觉发生了什么,压着怒气离开去找了岑三爷。

    而那守在门口的家丁,忍不住转头往院内看了一眼,正对上傅翊的目光。

    傅翊冲他微微一笑,笑得那家丁头皮发麻。

    他怎么不生气?还笑!

    “三叔。”这厢,岑瑶心快步迈进门,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连忙放慢了步子。

    岑三爷见状满意:“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的,姑娘家,矜持些,何必总去见他?”

    “三叔不是知晓我的打算吗?那小禾下落不明,郡王病着,正是关心的好时候……”

    岑瑶心顿了顿,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男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岑三爷顿了顿,道:“傅翊此人,心机太深,手段太毒,做不得你的丈夫!”

    岑瑶心一愣。

    可她所爱,正在于此啊。

    见岑三爷什么也不肯说,岑瑶心也只好离开:“好,那我不管此事。”

    等出去后,她想起了岑三爷之前介绍给她的人手。

    她吩咐道:“将高朋叫来,我要他办些事。”

    只是往日恨不得贴着岑家的高老爷,今日却称病,说不能来见。

    岑瑶心听得愣住:“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奇怪?”

    她当下更为不满。她忤逆不过三叔,难道还管不得这样一个小喽啰吗?

    “病了也能抬来。”岑瑶心摆手。

    高朋这头得了回信,脸色铁青。

    那日少女离去前的声音还在脑海中:

    “我不杀你,我相信你也不会主动说出去,你将岑家供了出来。”

    是啊。

    他怎么敢说?他装死都来不及。

    若被岑家知道,他连这样的小事都没办好,还将岑家供出去了,他就完了。

    岑家能给他富贵,也能给别人富贵。

    “老爷,怎么办?外头抬了轿子来,要抬您到岑家去呢。”随从露出焦急之色。

    高朋:“给我一拳。”

    “什么?”

    “打晕会不会?将我打晕!赶紧!快!”

    等高朋再被抬到岑瑶心面前,岑瑶心一看,险些气笑。

    “泼水。”她抬了抬下巴。

    下人听令,端着一盆水就往高朋脸上泼。

    就这样高朋都没醒。

    丫鬟不解:“人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

    岑瑶心却明白了,顿时压不住喉间的冷笑:“事情办砸了,才不敢来岑家。”

    小禾没死。

    这太糟了。

    比她见不到傅翊还糟。

    小禾没死,就有一日可能回到傅翊面前告状。

    岑瑶心轻叹:“三叔还是看走了眼,那些野狗,用不得啊。”

    她扭头道:“取纸墨来,我要写封信。”

    “姑娘还写什么信啊?咱们应当赶紧去告诉三爷啊!”丫鬟急道。

    岑瑶心斜她一眼。

    丫鬟心头发怵,抬手抽了自己两耳光:“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岑瑶心悬腕提笔:“有些事,还是要交给擅长的人来办。”

    她很快写完信交给了下人,要他们立即送往御京。

    丫鬟见状有些茫然。

    岑瑶心将她蠢笨的模样收入眼底,权当取乐,随即失笑问:“你可知少虡?”

    “奴婢……不知。”

    “少虡,那是春秋时一把名剑,不过在今朝,却是一群惯会杀人的疯子的名字。他们很好用,只是太贵了些,不能随意驱使。”

    少虡楼,连她的父兄都没听过其名。

    只她知晓,乃是她暗藏的杀手锏。

    多幸运,她年少时无意救了一人,便出自此地。

    想起那人模样,生白瞳,犬齿,异于常人,……他杀人应该比城北那帮丧家之犬利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