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盯着杨战:“没错,所以,朕的大都督,你胸怀天下百姓,此时,也是到了你牺牲的时候了。”
杨战眉头一挑:“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瞑目,老子活着,比死了好,所以,我还是活着好!”
杨兴冷笑道:“果然,满口的侠义情义,实际上,还不是自私自利,你的眼中,从来就没有皇帝!”
“你如果觉得这样想心里舒服点,你完全可以这么想,这么说。”
杨兴深吸一口气:“好了,朕也不想跟你废话了,今日,让你来当这吸引四大魔地强者入瓮的棋子,同时,朕也有点私心,想看见你和这贱人,凄惨的模样。”
“这么说,吃点老子了?”
杨兴阴笑道:“在我皇族祖宗布下的这神阵里面,你难道以为,你还能活?”
说着,杨兴向前一步,脚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阵法的力量,尽皆压在杨战的身上。
咔嚓声不断地从杨战身体内发出,那是骨骼在挤压的声音。
杨战却依鼎立在余舒的前方。
“怎么样,杨战,还有本事和朕斗吗?”
杨战皱起眉头:“你我应该放下成见,对付魔地。”
杨兴顿时怒吼:“魔地朕自然会去对付,用不着你来教朕做事情!”
接着,杨兴忽然打了个响指。
余舒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身子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见挡在她前方的身影。
余舒的眼眸,瞬间就模糊了。
“二爷,你……”
杨兴咆哮道:“别废话了,现在,朕要好好看你们表演!”
“快点!”
杨战皱眉:“什么表演?”
“你们不是郎情妾意吗,余舒,更是视你为大英雄,朕现在就给你们机会,现场春宫!”
杨兴的表情扭曲着,双手捏成拳头,血红的双眼,尽显癫狂。
杨战眼睛虚眯起来:“杨兴,你既然想当这一场的主角,老子让你当,让你名震天下,但是,你这时候不顾大局,放任魔地强者不管,想跟老子鱼死网破,真是笑话!”
“笑话?朕不让你们这对混账生不如死,朕才是普天之下最大的笑话!”
“哈哈……你刚才还在你祖宗灵位前放言,你不弱任何一个帝王,老子现在告诉你,你差远了,远的不说,就说你父皇,你连给你父皇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你闭嘴!”
“你给老子闭嘴,你就学会了你父王的狠辣无情,却没有学会你父皇进退有度,在大局之上,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且不说你父皇,就说你那六叔杨建,虽然皇家都很无情,但是在面对江湖实力,魔地面前,从来都顶天立地!”
杨兴捏着拳头,身体在发抖:“杨战,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朕,你死了,朕将魔地铲除,世人都会知道,朕是当之无愧的人间帝王!”
说着,杨兴咬牙切齿:“你不要跟朕提什么杨武,杨武也就是死了,不然的话,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说完,杨兴忽然呵斥:“浮屠!”
听到浮屠两个字。
杨战心里一叹,这家伙终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
本就扭曲的心理,恐怕更是不正常了。
杨战再度开口:“杨兴,咱们的恩怨,可以等灭了魔地高手之后再论,现在,不是你我相争的时候!”
浮屠已经从一侧角落里走了出来。
敦实的一个汉子,脸上一道疤痕,看上去略显狰狞。
杨兴冷笑道:“用不着,不将你们收拾了,朕死也不能瞑目!”
轰!
恐怖的压力,再度袭来,杨战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杨兴盯着杨战:“现在,给朕表演,朕要让你们死了,也要受千夫所指!”
杨战忽然声音低沉:“你无非想让我服软,我杨战可以服软!”
“怎么服软?”
杨战神情严肃:“你想让我怎么服软,就怎么服软!”
杨兴冷笑道:“那就先给朕跪下,以一个臣子的身份,给朕磕头行礼!”
砰!
杨战毫不犹豫的跪下了。
“陛下,微臣杨战,给陛下行礼了!”
砰!
杨战的额头磕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一幕,让现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接着,余舒的模糊的眼睛,更加模糊了,很快,有水雾凝聚成滴,滑落下来。
杨兴呆滞的看着跪在地上,给他磕头的杨战。
过了一会儿,杨兴勃然大怒:“杨战,你这么容易就跪下来?这还是你?这还是那个死都要站着死的大将军杨战?”
杨战抬起了头,看着杨兴:“陛下让微臣下跪,臣不敢不跪!”
杨兴咬牙切齿:“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是为了什么大局,为了对付魔地,为了这天下,你给朕磕头行礼,你……你给朕起来,拿出你那桀骜不驯,拿出你那战天战地的悍勇!”
杨战却再度磕头了,边说:“我杨战这膝盖不是不能跪,而是没有人值得我杨战跪!今日,陛下以大手段引魔地众强入瓮,为天下反抗魔地打出了漂亮的一仗,因此,我这一跪心甘情愿!”
“你……”
杨兴有些动容了:“你真的心甘情愿?”
“当然,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所以臣心甘情愿!”
“哈哈……”
杨兴忽然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杨战,你也有心服口服的一天,刚才你还说朕不如他们!”
杨战冷肃道:“是因为陛下这时候要跟微臣鱼死网破,不顾大局,这便是污点,也是不智。”
杨兴盯着杨战,过了好一会儿,杨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你这是给朕戴高帽子。”
“不是高帽子,而是陛下今日所为,微臣的确做不到,我顶多就是一个一个的打过去,但是没有办法将他们聚集在一起,一网打尽!”
杨兴充血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正常。
只是,眼中却多了几分凄凉。
“朕一直是一个失败的人,当太子时以懦弱当隐忍,当皇帝时,却昏了头,后来,众叛亲离,回头想想,朕是真没有一件事情做的好的。”
说着,杨兴坐在了地上,看着跪在跟前的杨战。
说了一句:“杨战,说句心里话,朕从来对你是不服气的,但是现在,你这样……”
杨兴自嘲一笑:“朕若是你,做不到。”
“区区磕头的事情,并不艰难,陛下今日所做的事情,才艰难。”
杨兴看了看杨战,又看了看余舒:“你知道朕的身世吗?”
杨战没说话。
杨兴惨笑了起来:“我根本不是杨武的儿子,我是前太子的儿子,我认贼作父几十年,可不可笑?”
杨战皱眉:“活着,总比死了好。”
“错,死了,比活着受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