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简堂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慌忙摆手。

    “我没说!”

    “我没有!”

    “我不想!”

    他语无伦次,望向自家姐姐的眼神中充满惊慌。

    傅简堂心里疯狂呐喊:开什么玩笑!

    是公务不多、外邦平和、还是天下大定啊?

    他是着实没事干还是怎么着,要娶一个女人将自己绑住?

    他仿佛看见了未来无数的请安问好、家长里短,鸡飞狗跳,头皮一阵发麻。

    他连忙解释:“姐,沈晏他胡诌!我没这打算!”

    “他怎会骗人?”傅盈秀挑眉,明显不信。

    “阿晏自小便踏实,哪像你,为了出去玩儿,满嘴胡话!”

    傅简堂傻眼了。

    不会骗人?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沈晏刚才云淡风轻说出“阿堂说他想成婚了”时那波澜不惊的模样。

    沈晏少时确实乖得很。

    可人会变啊姐!

    那只是表相!

    这厮在刑部讯犯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沈晏放下茶杯,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笑意。

    “不厚道!”傅简堂低声道,咬牙切齿。

    “彼此彼此。”沈晏视若无睹,继续品茶,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我难道说错了吗?你明明就是对那凌姑娘——”

    “阿堂只是害羞,”沈晏转头对傅盈秀淡淡道,“前几日还与我分说想让您与傅伯母……”

    傅简堂心头一跳,噌地一下站起来。

    “阿姐!老夫人!沈伯母!”他大声道,“我有朝堂要事与阿晏商议,先行一步!”

    他得赶紧拉沈晏离开这儿,这厮绝对憋着坏呢!

    屋里人都被他这块吓了一跳。

    沈晏勾起唇角,笑意盛满眼底。

    “有吗?”他慢悠悠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傅简堂拿眼珠子示意门外:“有啊!”

    沈晏轻笑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向老夫人几位行礼告辞。

    动作优雅,姿态从容。

    豹子偶尔逗逗也便罢了。

    适可而止。

    老夫人慈祥地看着两人互动,笑得合不拢嘴:“去吧!”

    傅简堂几乎是催促着沈晏离开。

    与一位拿着纸鸢的丫鬟擦肩而过。

    丫鬟福了福身,低着头,匆匆走过。

    步出顺安堂好远,傅简堂才松了口气,转头控诉:“你编排我!”

    沈晏拍了拍方才被傅简堂扯皱的衣服:“彼此彼此。”

    傅简堂鬼鬼祟祟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布包,用力甩给沈晏。

    沈晏稳稳接住,掂了掂,眉梢微挑:“这是什么?”

    傅简堂嘿嘿两声,也不好意思跟他说,这些都是从他父亲房里找出来的美物!

    “这可是大师手笔!”

    他帮沈晏看过了,上头的画惟妙惟肖,生动至极!

    他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表情:“兄弟一场,别说我没帮过你啊!”

    沈晏狐疑地看着他,下意识觉得这东西有些烫手。

    他正想打开瞧瞧,不想一位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少爷!世子落水了!”

    沈晏与傅简堂瞳孔骤然紧缩。

    ……

    观山院

    凌曦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暧昧的,旖旎的……

    还真是,刺激。

    没想到沈晏一介文官,穿衣显瘦脱衣有就算了,力气竟也那么大……

    她缓缓撑起身子,感觉一阵酸软。

    “凌小娘醒了。”

    晚照掀帘而入,手里端着洗漱用具。

    “几点……咳,什么时辰了?”凌曦问,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巳时三刻。”晚照答道。

    凌曦在心里换算着时间,一边问:“公子呢?”

    “有客来访,在顺安堂呢!”晚照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走之前还特意吩咐奴婢,让小娘多睡会儿。”

    凌曦敛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