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人一愣。
“老婆子得亲自去寻她！”秦老太君语气坚定。
“这孩子，出身不高，老婆子我要亲自牵她入席，”她下巴微扬，威严十足。
“看那些高门贵女，哪个敢小瞧了她！叫她们自个儿心里掂量掂量！”
秦大夫人无奈又好笑地摇头，眸中满是纵容。
“行，母亲说的是。”
她柔声应着，上前扶住老太君另一只胳膊：“儿媳陪您去！”
另一头，凌曦方便净手之后本想将糖接过，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铃声，从远而近，贯穿王府。
丫鬟听闻了几息道：“姑娘，快开席了，此时回后院怕是来不及，奴婢引您直接过去罢。”
凌曦想了想也好。
刚路过一处厢房，突然传来一声断喝：“站住！”
凌曦脚步一顿。
这声音是……祁照月？！
她缓缓转过身。
美人靠上，祁照月正斜倚着。
一身艳丽的桃红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此刻却满眼讶异地盯着凌曦。
她身旁站着喜姑，还坐着一位鹅黄衣裙的少女。
凌曦认得，那是文家嫡女，文媛。
“靖远王府无帖不得入内！”
“你怎么会在这儿？”文媛上下扫视凌曦，语气尽是鄙夷。
“莫不是跟着哪个下人偷偷混进来的罢？”
“文媛，不得无礼。”祁照月慵懒的声音传来。
她施施然起身，自美人靠上走下，来到凌曦跟前。
桃红裙摆曳地，暗香浮动。
祁照月眼尾微挑，唇角勾起：“这位身份，可今非昔比。”
“你说是不是，明宜县主？”
最后四字，意味深长。
凌曦敛眸，依足了礼数，屈膝福身问
祁照月懒懒一抬手。
“起吧。”
她目光掠过凌曦，落向她身后引路的小丫鬟，眼神倏地转冷。
“本宫有话要单独与明宜县主谈。”
“你，先下去罢。”
那丫鬟应了声是，将手中捧着的雕花木盒递还给凌曦。
“县主，您的东西。”
随后躬身一礼，快步退了下去。
祁照月凤眸微眯，打量着凌曦：“你居然也来了。”
旋即，又似了然。
“也是，献了两座矿山给朝廷，那些个武将如今可都记着你的好。”
“秦老太君卖你这个县主面子，发张帖，倒也说得过去。”
祁照月轻嗤一声，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不然，连白家都没资格来的寿宴，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踏足？”
她莲步轻移，绕着凌曦缓缓踱了一圈，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她身上逡巡。
“啧，许久不见，明宜县主这副皮囊，倒是越来越娇媚了。”
她的目光落在凌曦身前，这身姿……似还比之前还玲珑一些。
那语气，与其说是赞赏，不如带着一丝讽意。
凌曦心头微凛，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淡淡垂了眼睑。
“公主谬赞。”
“蒲柳之姿，怎敢与公主明月风华相比。”
她声音不高，语气谦卑，却不带丝毫谄媚。
祁照月如今是动不了她，可若只是想寻些由头，给她添点麻烦，那简直易如反掌。
沈晏、谢昭昭她们都不在身边。
这靖远王府，她更是第一次来，路也不熟悉。
至于祁照月敢不敢在靖远王府搞事，她也委实吃不准。
得小心为上。
祁照月目光一转，落在了凌曦捧在手中的那个不算起眼的木盒上。
“这便是你给秦老太君备的寿礼？”
不等凌曦回答，祁照月已经伸出手，指尖微挑，便将那木盒挑开了。
盒内，细致地分作六格。
每一格里，都安静躺着口味不一的粽子糖。
晶莹剔透，小巧可爱，隐有花果香浮动。
祁照月纤长的手指捻起一颗，凑到眼前端详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