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明无奈地看了眼云歌。

上辈子他其实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因为幼年失去双亲,所以性子偏冷,谈恋爱的时候,云歌总是想方设法让他多说话,以此逗乐。

后来进入官场,需要讲话的场面多了,他倒也适应良好,但这只是出于一种“必要”,在不是非要讲话的场合,他会比当初还和云歌在一起时更加沉默。

穿越到翌朝后,在白家也是云歌讲话更多,家里人都知道家中的事一般是娘说了算的,爹轻易不会开口,但要是真到了爹要开口的时候,那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大事。

云歌笑着冲白鹤明挑了下眉,眼看着是想看好戏,白鹤明无奈,微微清了下喉咙,桌上所有人都精神一凛。

“新一年家里要去苏州府城,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一样,大方向上有我和你们娘,你们只要注意不要惹事,按你们娘交待的好好办事就够了。”

“要是有人内藏祸心。”白鹤明淡淡扫了一眼,吓得几个儿子儿媳全都吞了下唾沫,“我不会留手。”

白家众人下意识低头,他们心里有种感觉,爹这番话绝没有打半分折扣,如果惹恼了娘,求情卖惨或许有用,如果让爹生气了,他是真的会彻底放弃你!

云歌没想到年夜饭前白鹤明会这么说,她知道白鹤明对白家的儿子儿媳们并不像自己这样产生了许多真感情,想要攻略在现代又走了十年官场路的白鹤明实在是太难了,要不是云歌是他早死的年少时的白月光,恐怕也走不进他心里深处。

转念一想,白鹤明给家里人紧一紧皮也好,不然当家人高中院案首、乡亲处处恭维、族里祭祖优待等一系列事情下来,难保不会有人心思浮动,云歌可没忘了,自家这些人都是有成为极品的因子的!

一个家里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搭配起来才好。

云歌敲了敲桌子,“把你们爹的话记在心里,咱们开始吃饭,乐乐呵呵把这个年过了,来年都好好干!”

云歌和白鹤明同时动了第一筷子,云歌夹了块炖得无比软烂的蒜香猪蹄,白鹤明则夹了块鱼腹上的肉放在小碟里挑刺。

眼看着爹娘动筷,其他人终于可以尽情开吃了,吴珍娘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来了一块烧鸡,爹和娘的话都太遥远了,她还是先把眼前的大餐吃好吃饱,回头再慢慢想吧!

老二谦川一边思索未来的计划,一边无意识扒拉碗里的白米饭,突然感觉有人在桌下扯了下自己,蒋桂花悄悄朝正上首爹娘的方向示意,谦川看去,正看到爹又挑完了一块鱼肉的刺,放到了娘碗里。

这老两口腻歪起来真不管儿子孙子坐了一大桌的!

谦川知道自家媳妇眼热了,于是也学着样子给蒋桂花挑了一块鱼肉,蒋桂花埋头吃了,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圆桌对面的吴珍娘见状,去扯谦山的衣袖,谦山正忙着啃猪蹄,没反应过来,吴珍娘气急,又去踢他的脚,谦山这下终于意识到了,转头愣愣地问,“孩他娘,你不抓紧吃肉踢我干甚?”

早就发现两对儿子儿媳在做什么怪的云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观察着桌上的一切的谦湖咬了一大口肘子才把笑咽下去,其他人不明所以,抬头左顾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