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负剑人剑首常凝霄挑了挑秀眉，打量着程震江狼狈的模样。
他刚刚被发了狂不要命的萧腾压制一番，忙着逃遁。
身上带不少伤，衣物略有残破。
不像是传闻中程大侠该有的模样。
堂堂九大宗门之一的截江宗宗主，从北方跑到江南弄得灰头土脸。
刚刚俨然一副掏出恐怖底牌要和人拼命的样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句有事就能解释。
不过常凝霄懒得管对方的事，她更在意别的事情。
冷淡地问道：“刚才何人与你战斗？”
常凝霄寻着自己留下剑帖的气息而来，在百里外感受到了一股极为不凡的剑意。
哪怕她已经在剑上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
天地间也少有这样能让她咋舌仰视的剑意。
急忙赶来。
遇到了程震江，也发现一道剑意正锁定对方。
正是吸引她的那股剑意。
巧合的是。
那剑意正好和剑帖的气息都在此处。
程震江听到这问题一傻。
和他战斗的人？
这能随便说吗，乃是说出去吓死人的父子相残！
有悖人伦的无道行为！
程震江原本还想说说片汤话赶紧离开，毕竟好不容易等到庆王余孽死绝。
可别让真真正正的宗师知道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想到对方主动问起来，心中顿时感到担忧无比。
这负剑人剑首问这个。
不会是和那逆子有什么关系吧？
他心中很快摇头否认了这种可能。
宗师。
层次和境界太过高了！
弱小的武者在宗师眼前如同蝼蚁，寻常武者几乎不可能扯上干系。
程遇一个心狠手辣的朝廷鹰犬，江湖之人不齿。
和负剑人剑首这种极为神秘的宗师，怎么都扯不上关系。
连他程震江如此身份，都只坐拥截江宗和程家两位宗师，乃是师门和血缘关系。
除此之外便和其他宗师毫无瓜葛。
程遇便更不可能了！
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回答道。
“在下路遇强者欣喜不已，与其切磋了一番，既然前辈在此，我也不好继续卖弄。”
强行维持表情平静，伸出手指向身后不远处，然后恭敬抱拳行礼。
“他便在那里，前辈可将其唤过来，在下还有些事，就先和前辈告辞了。”
听到这话，常凝霄没有什么反应。
一双美目淡淡地望着程震江，森然的剑意从她眼中射出。
丝毫要将对方彻底切割看穿。
过了片刻，常凝霄才点了点头。
“你有事便去吧，对了，别叫我前辈，我年纪比你小。”
程震江听此浑身一颤，心中想起一个可怕的传闻。
这一代负剑人剑首不同于江湖闭关不出中的老怪们。
痴迷剑道，天赋如神。
年不过三十便入宗师，位列天榜第七。
乃是真正千古未有的天才。
他程震江已经天赋极为不凡，比起这一位可就差了不少。
恐怕只有程遇那个逆子，才能比得上。
一想到这里，程震江心头越发愤怒懊悔，脸上淡然表情越来越难忍。
他这亲儿子，可能是程家有史以来天赋最高之人。
如今水火不容！
越想越气但又没什么办法，脚下一动准备赶紧离开。
可就在这时。
一道显得激动无比的苍老声音响起。
“剑首，别把那家伙放走！”
常凝霄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疑惑起来。
剑阿长老怎么在这里？
听对方的语气，怎么和截江宗宗主干上了吗？
心中虽有疑惑，但她还是下意识选择站自己人一边。
管你这那的，先帮自己人再说。
“那就先别走吧。”
伸手略微一挥。
身下青色长剑中分出一缕精纯剑气，剑气以一化九，又都便为精致无比的小剑。
小剑齐齐骤然飞出，挡在了差点就要逃跑的程震江面前。
程震江看着威胁满满，皆是杀机的九柄小剑。
额头一道道冷汗流下，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常凝霄。
“常剑首，截江宗与负剑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何意？”
常凝霄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等别人来和你说吧。”
她才来到这里，哪里知道什么情况。
下一刻。
须发皆白的身影身负长剑，乘着一道飘飘清风而来，尽显高深剑客气质。
常凝霄眸中中闪过惊讶的神色。
“剑阿长老，你突破了？”
“那是自然！”
剑阿大笑一声，整个人稳稳落在了地上，风云剑化作木拐杖。
身后清风夹着剑意萦绕而散。
锋锐的疾风剑意瞬间被收敛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溢出。
常凝霄眼神越发惊讶。
“以慢为快引导剑气，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剑阿长老你这是有奇遇啊！”
她曾给对方看过阻塞不前的问题，却也被对方充盈得无法掌控的剑气难住。
没想到自己这剑道宗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剑阿竟然顺势化解，走出了自己的路。
身上疾风剑意更是隐隐有了“道”的雏形。
大机缘！
这对于负剑人也是一件大好事！
剑阿对剑首行完礼，摸着胡子自得笑了起来。
机缘？
这才哪到哪！
有程遇这样的师父，显然如同一座难以想象的宝藏，他根本看不到头！
另一边。
程震江瞪大眼睛，认出了剑阿的模样。
这不就是和逆子混在一起的那名剑客，竟然是负剑人的长老？
照这么说。
逆子和负剑人扯上关系了？
那可不得了！
原先还想着，程遇说到底是他的儿子，再有实力没有背景人脉，无论如何在锦衣卫混不出头。
在江湖，资源和背景极为重要！
程遇终有要向程震江低头的那天。
可此番一看。
要是程遇抱上了负剑人，尤其是常凝霄的白大腿，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比起这些，程震江还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常凝霄要是和程遇一伙。
他可就难走了！
常凝霄满意看着剑阿，又疑惑看向程震江，问道。
“你让我拦下这位程宗主是有什么？可需要我调解一番？”
程震江乃是赫赫有名的大侠，剑阿一个不太着调的糟老头子。
常凝霄下意识便觉得剑阿得罪了人家。
但她作为负剑人剑首，自然不能这么说。
程震江名声远扬，身后代表两个拥有宗师的实力，也不能直接偏心得罪。
就想问问能否调节一番
剑阿却是摇了摇头：“调节不了！”
常凝霄挑了挑秀眉，已经不可调节了吗？
“为什么，你和程宗主到底什么情况？”
剑阿眯起眼睛。
“说起来复杂，如果简单的说，他是我师门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