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松开掐住宁岑脖子的手,将人一把丢在地上。

    背起手目光冷冷,不屑俯视这跋扈到极点的定国公家公子。

    全力依父的废物。

    也配在他面前嚣张?

    宁岑大口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向程遇,表情怨恨至极。

    “你说什么?你失心疯了吗!”

    十天前杀过九品?

    这话说出来,简直荒唐至极!

    一个看上去这么年轻的锦衣卫,说自己杀过天下顶级水准的高手。

    这怎么可能?

    以为自己是不久前,从涧南道传出可怕凶名那个千户程遇吗?

    等等!

    程遇,好像被调入乾都了,就在这几天会到

    一想到这里。

    宁岑恶毒的表情一滞,眼中瞳孔赫然放大,浑身颤抖起来。

    伸手指着程遇。

    “你是,你是那个叫程遇的”

    咔!

    程遇身侧一道劲风刮出,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宁岑伸出的手指便陡然断开,掉在地上。

    “啊!你!”

    程遇一脚踩在地面的手指上。

    冷冷回头看向宋年。

    “囚犯不服关押,辱骂看守,按诏狱里的规矩该怎么办?”

    宋年看着宁岑的惨状,眼睛瞪得滚圆,下巴上的肉无意识颤抖起来。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再看向程遇,泪水在眼里打转。

    宁岑这跋扈可恶的畜牲。

    终于有人来治他了!

    “大人,诏狱里对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责罚规定”

    几十年来。

    锦衣卫大不如前,诏狱的恐怖程度也逐渐下降,不复曾经地狱般的可怕名声。

    无背景者敢忤逆看管的锦衣卫,随意处置便是。

    有背景之人,却没法处置。

    规则成了空壳。

    为了保护后台极硬的公子哥们,不被随意动手打骂重罚。

    之前的规则都被慢慢取消。

    宁岑嚣张跋扈至此,却是真没有细致的规定说不能这么做。

    一听这话。

    宁岑脸上瞬间爆发出喜悦,眼里闪过凶恶的神色。

    “听见了吧!我认识你是谁,程遇!”

    “以为自己有点本事便可藐视贵族,实际上不过只是我等王公贵族的奴才罢了!你再敢动我,我让父亲请宗师灭了”

    啪!

    程遇一脚踹在正在叫嚣的宁岑脸上,对方惨叫一声,鼻子中飚出血液。

    “现在没有规矩,就往前数五百年,数到有规矩的时候!”

    五百年?

    宋年心中一震,回想起曾经加入锦衣卫时,最向往的锦衣卫巅峰时期。

    朝廷鹰犬,江湖谈之色变;飞鱼绣春,代表着机制的武力和恐怖。

    “五,五百年前,诏狱中若有不服关押之人,杀威棍八十辱骂看管之人,挑手脚筋,倒悬紧闭半月,情节严重无须上报,可格杀之”

    杀威棍,挑手脚筋,格杀之?

    宁岑一听这些东西,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瞪圆眼睛盯住宋年。

    歇斯底里怒吼。

    “宋年,你不要你家人的命了!乱说什么!”

    程遇也是惊讶,这种刁钻古怪的问题,对方还真回答得出来。

    没想到这宋年还真是个人才。

    他一脚踩在怒吼的宁岑脖子上,掏出一柄锐利的小匕首。

    冷冷笑起来。

    “听清楚了吧,我这人不喜欢重复别人的话。”

    威严无比的内力骤然爆发而出。

    宁岑被压制得浑身无力,抽搐中瞪大眼睛看向程遇。

    “你,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在找死!”

    他堂堂定国公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公子。

    惹了事闯了祸。

    那位位高权重的父亲都不会说什么。

    哪怕被乾帝萧无极下令打入诏狱,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极度的心绪不宁。

    因为他发现。

    不管怎么威胁,程遇根本没反应!

    他就是个疯子!

    程遇见对方还在叫嚣,挑起眉毛露出冷笑:“我找死?放心吧,保证也是你先死。”

    回头把匕首抛向宋年。

    “你,先挑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宋年颤抖着接过匕首,紧张地用力吞下一口唾沫。

    内心复杂无比,担忧和激动交织。

    可他再看向程遇霸道的身影。

    心中却是燃起一丝坚定,程大人绝不是毫无准备意气用事之人。

    管他这那的。

    先把宁岑这小子收拾了!

    “卑职遵命!”

    宋年脸上闪过冷笑,拉住了宁岑的一条腿,匕首上闪过锋锐的冷光。

    “姓宋的,你也疯了不成!我杀你全家啊!”

    宁岑见势不对,大叫着疯狂蹬腿。

    可迎接他的。

    是匕首划过脚踝的剧痛感,下一刻,一股解放和松弛之感在脚上爆发。

    他左腿的脚筋,被挑了!

    “啊!!!”

    这,还只是个开始,还有一条腿,两只手。

    没过多久。

    宁岑疼得哀嚎冒汗,手脚耷拉在地上,如同臭虫一般在地上挣扎。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家!”

    他撑着剧痛,无边的怒火一次又一次爆发。

    等离开这个地方。

    让爹找人治好他以后,他一定要让两人也体验这种滋味。

    一定!

    程遇见对方依然在放狠话,露出森然的笑意。

    还有力气骂,看来还不够怕。

    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宋年。

    “给他涂上。”

    宋年皱起眉毛,疑惑道:“大人,这是什么?”

    程遇冷笑:“滚血药,他不是还有力气叫?给他放放血,冷静一下”

    宁岑听此浑身一抖。

    心中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被恐惧压过。

    程遇不仅仅打算折磨他!

    是真不怕玩死他!

    “两位大人,我错了!放过我!”

    程遇见宁岑终于慌了,这才满意点头,摊手看向宋年。

    “你错了?和我说没用。”

    宁岑立马向宋年摇尾乞怜:“宋大哥我错了,你原谅我!我对令妹磕头赎罪,你们别杀我!”

    宋年眼中再次闪过仇恨,坚决摇了摇头。

    “你现在知道被人玩弄生死的恐惧了吧?认错的话和我说也没用,你害死的人太多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去给那些人磕头赔罪!”

    程遇冷笑无比:“赔罪有用,要我们这些锦衣卫做什么?”

    锦衣卫指挥所中。

    张奋背着手,得意往外走去。

    他刚才向哥哥献上计策,得到了夸奖和全权负责此事的资格。

    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要不是现在,背后莫名其妙感觉有些阴嗖嗖的。

    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