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便又解释:“水车分好几种,有些适合平坦河道,有些适合低洼抽水,还有这种是引水用的……”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桌上所画的图纸,以及半成品的模型,眼神也亮晶晶的。

    萧呈鄞听完她的讲解后,不得不说:“是我孤陋寡闻了。”

    孟姝由衷道:“王爷不必妄自菲薄。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您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自然所知甚少。就好像您让妾身去指挥作战,妾身亦是一窍不通。”

    萧呈鄞闻言笑道:“我便是当你是在夸我了。”

    孟姝:“就是在夸王爷。”

    孟姝的确敬佩他,因为若没有萧呈鄞征战十年保卫边疆,萧国只怕早已亡国,而身为亡国子民,无疑会成为新国主的奴隶。

    届时,别说是寻一个安身之所了,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之前,萧国连丢三座城池,听闻北犾人占领后,要么直接血洗城池,要么男的为奴,女的充作军妓。

    可谓是人间炼狱。

    孟姝不敢说,萧国如今的太平盛世,所有的功劳都是萧呈鄞一人的,但若是没有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夺回萧国丢失的城池,又将北犾人打的节节败退不敢再踏入中原半步,如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活在炼狱之中。

    二人之间难得气氛如此融洽。

    许是萧呈鄞最近没有动不动便生气甩脸子,所以孟姝对他没有之前那般拘束胆怯了。

    当然,前提是萧呈鄞像此刻这般正常与她闲话。

    但好景不长。

    萧呈鄞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不是说好了,私下唤我景容吗?”

    孟姝:“……”

    她其实不太想与萧呈鄞谈论风月。

    “景,景容。”

    “嗯。等你腿好了,想看什么书,直接去我书房看便是。”

    孟姝闻言微愣。

    书房属于重地,一般是不准外人进入的,哪怕是王妃想要进去,也得经过王爷同意才行,更别说进去随意翻看书籍了。

    万一不小心翻出了别的什么东西来,一旦丢失,她的嫌疑无疑最大。而且,他就这么信任她吗?

    “怎么了?”萧呈鄞见她有些发愣。

    孟姝摇头:“书房重地,妾身只怕不便进去。”

    “有何不便?”他说完顿时明白了孟姝的意思,便又补充道:“我既让你去,自是信得过你。”

    萧呈鄞知道,孟姝是聪明人,懂得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孟姝则再次愣住,心里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晚上。

    萧呈鄞依旧歇在西苑。

    孟姝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还以为萧呈鄞今日依旧会像往常一样,只是单纯的抱着她睡。

    结果……

    孟姝被他压在身下:“姝姝,今晚可以吗?”

    孟姝:“……”

    她不明白,萧呈鄞在执着什么?

    他每次问她,她都是同意了的,毕竟身为妾室伺候他是应该的。

    孟姝主动褪去衣裳……

    房间内,烛火摇曳。

    鹅黄的光晕照在孟姝光洁的身子上,平添了一抹朦胧的美感。

    萧呈鄞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眸色也在烛火的摇曳下越发深邃起来。

    他低首吻了下去……

    急切,炽热,宛如风暴。

    孟姝没什么感觉。

    她只是扮演好自己的身份罢了。

    对于萧呈鄞,她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这是她的命。

    她无力改变,所以只能任由对方索取。

    萧呈鄞能感觉到她有所情动,但她的眼神依旧是空洞的,好似他怎样对她都可以。

    萧呈鄞有些气馁的狠狠吻了怀里的人一下。

    他不明白,为何孟姝的眼睛里明明有他,可心里却好似空空的,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孟姝被他放开时,眼神依旧是麻木的。

    有些不解,但她不问。

    萧呈鄞被气的不轻,又走了……

    翌日。

    萧呈鄞没去上朝。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生闷气。

    泺阳的法子可不可行,他不知道,但泺阳一大早便来府上跟他要人了。

    “你答应的,本郡主可以随时随地见到猪猪,约她出去,你不能阻拦。”

    萧呈鄞:“她近日身子不适,还需好好休养,不能给你做饭。”

    泺阳:“谁说本郡主是要她去做饭了?本郡主是约她出去玩儿。还有,本郡主是教你照顾她,没让你把她折腾病啊!难怪猪猪不……”

    “媳妇,咱们是求人的,你这样是见不到珠珠的。”一旁的卫铮好心提醒道。

    泺阳轻哼道:“本郡主还用求人吗?是他自己答应的。当然,如果他堂堂一个王爷说话不算数的话,那就当本郡主没说好了。”

    萧呈鄞表情冷淡:“你给本王出的主意还未奏效,本王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有没有用?还是诓骗本王的?”

    泺阳:“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就不要怪本郡主的法子不行。”

    萧呈鄞冷冷瞥了她一眼:“本王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本郡主教你法子,不是让你照本宣科,而是想让你明白,想要赢得一个人的心,首先便要自己先付出真心。

    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悟出来,可见事情办的不够真诚。

    猪猪又不是瞎子,你是真心或是假意,她能分不清楚?想要用假意去换人家一颗真心,你也太俗了。”

    泺阳还想说什么时,便被一旁的卫铮捂住了嘴。

    “姑奶奶,你别说了。”卫铮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对萧呈鄞说话,就是他也不敢这么勇啊,故心中不由佩服媳妇的勇气。

    “让她说。”萧呈鄞黑沉着脸道。

    泺阳:“虽然天资差了点,悟性也不够强,但好在知错能改,勉勉强强还行吧!还有,你不要动不动便黑沉着脸,哪个女子看了会喜欢啊。这点,你得多同卫铮学习。”

    卫铮:我这算是被媳妇夸奖了吗?

    “哦!还有,猪猪是你的妾室,又不是你养的猪,只要她愿意同我出去,你不该拘着她,让她毫无自由。”

    “本王看,你是想带她出去才这么说吧!”

    泺阳也不隐瞒:“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但我说的是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