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三妻四妾，孟姝不会阻拦的。
他要报复她，也大可直接杀了她，又何必纡尊降贵在她面前装深情？
也亏得他装了这么久，装的那般像，以至于她早已不知何时深陷其中。
或许是他以命相护时，又或许是他在她面前以你我相称时，亦或是他尊重她不曾强要她时。
他装的实在太像了，就像此刻。
他明明不爱她，却依旧能装的满心满眼都是担忧她的模样。
孟姝不想死，因为她放心不下她的孩子。
萧呈鄞爱或不爱她，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想平安的生下孩子，可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方才稳婆的话，她也已经听到了。
若一定要死，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活着。
至少，萧呈鄞是真心喜欢他们的。
日后，她即便不在了，他应该也不会亏待两个孩子，毕竟他们也是他的孩子。
萧呈鄞看着毫无生气的孟姝，心中一紧：“皇后快坚持不住了，还要多久才能生下孩子？”
稳婆一脸为难，见皇帝面色凶狠，故哆哆嗦嗦道：“皇后娘娘情况危急，只怕只能保一个。”
萧呈鄞闻言一怔：“你说什么？”
稳婆跪倒在地：“皇上，皇后娘娘难产，腹中胎儿又胎像不正，还请您尽快抉择。否则，只怕……”
萧呈鄞闻言攥紧指节。
他很想说，他两个都要，可看着孟姝虚弱无力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必须取舍一个。
“保皇后！”他道。
“保孩子。”孟姝同时说。
稳婆闻言有些为难。
“保住皇后，否则你们全都给皇后陪葬！”
稳婆听这意思，她们还有一线生机。
孟姝则挣扎道：“保孩子！”
她虚弱地抬眸看向萧呈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她，但如果要选，她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女儿命。
“求，求求你，保孩子……”她努力抬手一把拽着萧呈鄞的手臂，气息微弱的恳求他。
萧呈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孟姝像是突然对他生分了许多，但眼下他已经顾不得多想。
他握紧孟姝的手，安抚她：“孩子，我们还会有的，但你不能有事。”
孟姝摇头。
她死死地攥紧对方的手，额头上早已疼的满头大汗：“求你，孩子……”
萧呈鄞有些不忍拒绝，可他一想到孟姝会因此丧命，便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动手！”
孟姝想要挣扎却感觉到一阵腹痛如绞……
半炷香后。
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孩子道：“恭喜皇上，喜得公主。”
萧呈鄞却顾不得去看孩子，而是当即问太医：“皇后如何了？”
张太医小声回道：“暂时性命无虞。”
萧呈鄞狠狠蹙眉：“什么叫做暂时性命无虞？”
张太医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本就早产，又是胎像不正，能在最后一刻生下公主已是拼尽全力。眼下虽暂时保住了性命，可若是明早还醒不过来，只怕就……老臣已经尽力了。”
萧呈鄞闻言心中不免悲痛。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然后一个人独自陪着孟姝。
他紧握着孟姝的手，同她说话，希望她听到后能快点儿醒来，然眼看天就要亮了，孟姝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太医换了好几个，可说法都与张太医差不多。
萧呈鄞看着孟姝苍白的面色，心中满是担忧和悲切。
怎么会这样？
上一世，孟姝明明活到了寿终正寝，比他都多活了整整三十年。
现在怎么会突然难产？
萧呈鄞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故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求上天保佑孟姝，甚至愿意用自己剩余的三十年寿命换孟姝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