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发话,宋挽初就只能一直跪着。

    方才受挫的俞慧雁,心情转好,她和长公主站在一起,宋挽初也是在朝她下跪。

    真是酣畅痛快极了!

    “宋挽初,你的身上怎么一股子香灰的味道?呛死人了!”

    宋挽初像是被人推到了万丈悬崖边,心脏揪成一团。

    端午宴上,她当众破除流言,直指长公主三年前散布谣言,污蔑诋毁她的名声。

    长公主丢了脸,怀恨在心,这口气没出,她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她很难全身而退了。

    芳姑姑今日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长公主平日出门,是不带她的,今日去俞家添妆,却是例外。

    她深知长公主厌烦她劝谏,今日一直都沉默寡言。

    可长公主摆明了在找茬宋挽初。

    宋挽初势单力薄,长公主以权势压人,她必定吃尽委屈和苦头。

    芳姑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

    “长公主,想来宋姑娘是去祭拜她的父亲了,刚从墓地回来的人,身上煞气较重,小心冲撞了您,还是让宋姑娘回避些吧。”

    长公主瞪了芳姑姑一眼,眼神阴森森的,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芳姑姑何时与宋挽初有了交情?”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捕风捉影地怀疑什么。

    芳姑姑识趣地不再张口。

    “怎么,被扶正的梦想破灭了,就跑去跟你那死人父亲哭诉了?”

    长公主重新把矛头对准宋挽初,脸上满是恶毒的讥笑,“可惜呀可惜,你父亲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他在战场上被捅成了筛子,也不过用卑贱之躯给你换了一个国公府的小妾!”

    宋挽初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全身的血液都在横流。

    她知道,长公主就是在故意羞辱她,她只要一反击,这个阴险毒辣的老女人就可以给她扣上大不敬的罪名。

    羞辱她,她可以忍,但是谁也不能羞辱她的父亲!

    愤怒的情绪逐步侵蚀着理智,她上半身挺直,不卑不亢地望着长公主的脸。

    “我的父亲不是卑贱之躯!他为国捐躯,是名垂青史的英雄!”

    长公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了刺耳的大笑声,“英雄?你以为,你父亲救了锦国公,就能名垂青史了?他的牺牲就是一个笑话,一文不值!”

    “值不值,长公主说了不算,我父亲的牌位入凌霄阁供奉,死后被追封为正三品大将军,皇上认可他的牺牲,称赞他的功绩,长公主这样污蔑我的父亲,是在否认皇上吗?”

    长公主那张皮肉松弛的老脸,表情变得无比凶狠。

    “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贱人!”

    她恨很地磨牙,用阴森的笑容掩盖眼中的挫败,“一个低贱不入流的小妾,竟然如此跟本宫说话?”

    “长公主莫生气,晚辈替您教训她!”

    俞慧雁在长公主面前,就懒得装清纯小白花了。

    反正长公主早就看透了她的为人,越是狠毒,就越证明和她是一路人。

    她很乐意充当长公主的爪牙,至少还能证明她有用。

    “好,她是国公府小妾,你是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也合该你来给她立立规矩,让她知道,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

    俞慧雁走到宋挽初面前,粗暴地将她拽起来,手臂高高扬起,兴奋的光在她的眼神里疯狂涌动。

    巴掌快要落下,宋挽初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凌厉的目光瞪着她,“你敢打我?”

    俞慧雁的手臂动弹不得,恼羞成怒,“我为何不敢打?我是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宋挽初,从今往后,你就只配跪着伺候我,像一条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