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怔怔地望着梁屿舟,她好像不认识他了。

    一个厌弃她,鄙夷她,视她如敝履的男人,怎么会将她原本丢弃的东西视若珍宝?

    一面对他的青梅竹马深情款款,一面珍藏着她的心意。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梁屿舟?

    暖黄的烛火温柔了他的脸部轮廓,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

    这样的神情,宋挽初曾在无数个夜里见过,她就是迷失在这样的眼神里,产生了梁屿舟也很爱她的错觉。

    俞慧雁回来后,二人本就脆弱不堪的感情几乎被扯断,宋挽初反复告诫自己,该死心了。

    往日的画面又重现,她掐着自己的掌心,希望能从不真实的幻觉中清醒过来。

    “跟我回去吧,梁二夫人。”

    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是放心的。

    宋挽初咬了咬红唇,“梁屿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年了,他对她若即若离,俞慧雁归京后,更是冷漠至极,一再伤害。

    现在,却又难得地展露温柔和爱意。

    她的心很乱,千头万绪,理不清,看不透。

    “不愿意回去,是幻想和你的阿兄双宿双飞?”

    梁屿舟掀开枕头,果然看到那封信依旧还躺在那里,在每一个夜晚陪伴她入眠。

    这和时洛寒本人躺在宋挽初身边,有什么区别?

    酸意在梁屿舟的五脏六腑酝酿,他一把抓起信,撕了个粉碎。

    宋挽初来不及阻拦,“梁屿舟,你凭什么侮辱我和阿兄的感情?”

    “感情?”梁屿舟瞳孔一震,冷冽的戾气迸射而出,瞬间将温存的氛围扫荡得一乾二净。

    “宋挽初,你不想回去,是想求一封放妾书,让我成全你们这对青梅竹马?”

    明明是他想逼她走,却又要给她扣上朝三暮四的帽子。

    闷热的夏夜,两人面色如冰。

    宋挽初刚刚泛起涟漪的心湖,又变得平静如死灰。

    她刚刚,竟然会觉得梁屿舟对她有一丝丝真爱。

    错觉,果然都是错觉。

    “二爷会给我吗?”

    她云淡风轻地笑了,好掩藏眼中的失望难过。

    梁屿舟修长有力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颌,仿佛要将手指嵌入她的脸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语气却冷得可怕,“你休想,我不会成全你和你阿兄,更不会成全你和任何男人!”

    所以他今晚冒雨前来,给了她一点点温柔的错觉,不过是为了在她身上发泄一番罢了。

    他还真是,只把她当做玩物。

    幸好,他不知道那封放妾书的存在。

    晾在屏风上的衣物还只是半干,梁屿舟皱了皱眉头,还是穿上了。

    “三日后,老太太的寿宴,你和我一起出席。”

    他的语气生冷,像是例行公事的通知。

    “到时候,长公主也会去,你不要再招惹她。”

    宋挽初麻木地听着。

    梁屿舟转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又走到她的床边。

    半蹲下,手掌拢着她的脖子,在她的额上浅浅一吻。

    “听话一点,乖乖地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自由,二爷给吗?”

    为什么,她都躲到自己娘家来了,还是躲不过他的纠缠?

    她不禁心生恐惧,就算她能拿到放妾书离开国公府,梁屿舟真的会放过她吗?

    梁屿舟的脸色冷冰冰的,沁着寒气,“你以为离开我就能得到自由?”

    外面的豺狼虎豹,会将她活活生吞!

    ……

    俞慧雁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长公主给她添妆,送来了一百抬奇珍异宝,足够撑起俞家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