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税钱粮之事太过敏感,若是父皇知道他插手户部查税的事情,必定会怀疑他想从中敛财,培养自己的党羽势力。

    他的那位姑母大肆敛财,父皇不闻不问,甚至纵容包庇,而他却不能沾染任何与财政有关的事情。

    因为他要继承江山,会被父皇猜忌渴望提早登基。

    就是因为有这一重的身份,他最爱的女人陷入困境,他都不能第一时间伸出援手……

    他恨那个给挽初制造麻烦的人,该死。

    ……

    回到国公府,已经是深夜。

    梁屿舟看出宋挽初的疲惫,一路抱着她进了水韵居,把她放在了床榻上,愣是没让她的脚沾地。

    奔波了大半夜,身上满是黏腻的汗水,宋挽初忍受不了,一定要沐浴过后才能睡。

    身子浸泡在热水里,温热的水一点点暖透她的身子,她才渐渐感觉除了壳的魂魄,又回来了。

    舅舅的冤情得以昭雪,压在她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稳稳地落了地。

    只是这样一折腾,舅舅的商队就要延时出发了。

    今天就差一点,就拿到放妾书了。

    她明天必须趁梁屿舟不在国公府的时候,再去老太太那一趟。

    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地往身上撩水,突然,她面前闪过一个人影,浴桶里炸开了水花。

    等她擦乾净了眼睛上的水,视线里赫然是一堵结实的肉墙。

    “你!”

    宋挽初惊叫一声,迅速地捂着眼睛,背过身去。

    虽然她和梁屿舟同床共枕三年,翻云覆雨无数次,但鸳鸯浴还是第一次。

    方才周晟有事叫他,宋挽初以为他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

    可他不仅回来了,还搞偷袭!

    宽厚的胸膛贴了上来,二人的心跳像是紧贴在了一起,同频共振。

    梁屿舟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上又贴近了几分。

    肌肉贲张,隐忍的力量好像随时都会喷发出来。

    “梁屿舟,你够了!”

    梁屿舟还想扳过她的肩膀,但宋挽初固执地不肯回头。

    太羞耻了。

    自从她中了那种媚药,主动求欢后,梁屿舟就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不想面对面?”

    梁屿舟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宋挽初的耳朵掠过一阵酥麻,往全身扩散,“那也行,这个姿势你也挺喜欢的,是不是?”

    屏风后水声哗啦,掩盖住了声声娇吟。

    交叠的身影映在屏风上,宋挽初勉强睁着迷离的泪眼,恍然生出那一对身影可以白头到老的错觉。

    梁屿舟掌握着分寸,没有折腾宋挽初太久,将二人身子清理干净,抱着她上了床榻。

    宋挽初被他抱得有点喘不上气来。

    今晚,她本该拿着放妾书,同舅舅的商队南下。

    在她东想西想的时候,耳畔传来了沉沉的呼吸,梁屿舟似乎累极了,宋挽初偏头,在不算明亮的烛火里,能看到他眼下明显的两团阴影。

    她的心在渐渐远离,可梁屿舟似乎在用尽全力将她拉回。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梁屿舟喊了一声。

    “挽初,不要离开我!”

    他的手臂在她的胸口蓦然收紧,他抱得好紧,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像是要彼此融为一体。

    宋挽初胸口窒闷,拍打着他的手臂,“梁屿舟,你抱得太紧了!”

    梁屿舟的双眼睁开,起先是没有焦距的状态,而后才慢慢清醒,他久久地凝望着宋挽初,像是失而复得一般。

    蓦地,俞荣柏那阴森的笑脸从宋挽初的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