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禾怔怔地看着她空洞的眼神。

    挽初,当初那么坚决地要离开,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挽初,如果你需要我帮忙……”

    宋挽初轻轻地摇了摇头,脑海中电光火石,想到了什么。

    “这一味惊魂散,你能帮我配一些吗?”

    沈家是医学世家,沈御医给学医的后辈制定了严格的规定。

    第一条,就是不能使用毒药害人,更不能帮助别人用毒药来害人。

    沈玉禾知道,挽初绝不会用毒药害人的。

    但她会不会是想用这一味药……

    “挽初,活下去才有希望,你可别想不开啊!”

    她猛地攥紧了宋挽初的双手,眼波颤动。

    宋挽初反握住她的手,释然地笑了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才没那么傻呢。”

    俞慧雁对她已经不是单纯的挑衅了。

    她在幕后导演了一场“捉奸”大戏,想彻底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坠入地狱。

    现在,公然把毒药送到她面前,又想让嘉和郡主替她背黑锅。

    如果注定逃不掉和她勾心斗角的命运,那她绝不会束手就擒。

    “行,你给我七天的时间,配好了我就给你送来。”

    两人又亲密地说了许多话,傍晚时分,宋挽初亲自送沈玉禾到大门口。

    沈玉禾的马车离开没多久,梁屿舟就回来了。

    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敏捷。

    看到宋挽初,冷峻的脸上,剑眉微蹙。

    梁屿舟披着一身晚霞,朝她走来。

    宋挽初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妾室见主君不行礼,是大大的不敬。

    反正她的处境也不会比现在更差,还遵守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梁屿舟捉住她的细腕,怒气沉沉,“穿得这么单薄,还站在风口,你是什么样的身体,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脱掉自己的外袍,要往宋挽初的身上披。

    “阿嚏!”

    一个喷嚏声适时地响起,俞慧雁笑容满面,脚步匆匆地朝梁屿舟走来。

    “表哥,你回来了。”

    身后的彩蝶心疼地抱怨,“姑娘,你走那么急干什么,入夜风凉,你连件衣服都来不及穿。”

    “我……我想快点见到表哥嘛。”

    俞慧雁含情脉脉地望着梁屿舟,眼神娇羞又充满渴望,“表哥,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姨母说咱们一家好久都没吃团圆饭了,今晚你来香雪阁吃饭吧。”

    秋风吹得她鼻尖红红的,她往手上呵着气,身子微微发抖。

    梁屿舟面沉如水,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宋挽初身上。

    宋挽初讽刺地弯了弯唇角,“不耽误二爷陪俞小姐吃团圆饭了。”

    她走得干脆,俞慧雁觉得没了碍眼的人,心情格外舒畅,欢快地挽住梁屿舟的胳膊。

    她像是在不经意间,钻入了梁屿舟展开的袍子里。

    “谢谢表哥。”她羞得脸蛋红艳艳的,用手把袍子往身上拢了拢。

    是她魂牵梦萦的味道……

    梁屿舟望着宋挽初的背影,眉头深深蹙起。

    饭桌上,俞慧雁殷勤地为梁屿舟夹菜,嘉和郡主喋喋不休,说的都是嫁妆聘礼的事情。

    仿佛她早已忘记,不久前她因为讨要聘礼而闹出丑事,让国公府被京城一众豪门世家耻笑了很久。

    梁屿舟“啪嗒”一声放下筷子。

    “母亲,俞荣柏死了才不到两个月,现在就谈论俞慧雁的婚事,是不是不太合适?”

    嘉和郡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色渐渐涨红。

    俞慧雁最怕夜长梦多,她和梁屿舟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今晚就跟梁屿舟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