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哈哈一笑,“朕高兴得把这茬都给忘了,世子都有了,世子的正妻,当然要封一品诰命夫人了!”

    他又让人拟了一道旨意。

    “挽初!”

    一声突兀的喊声,骤然打破欢乐的氛围。

    宋挽初恍然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时洛寒明明站在阳光下,可他身上却散发着阴郁的气息,冷削的喉结危险地滚动,额上青筋暴起,血管里流动着隐隐的怒气。

    “挽初,你真的想当梁屿舟的夫人吗?”

    宋挽初的心脏像是被掐住,呼吸一寸寸地收紧,时洛寒的一声质问,仿佛将她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梁屿舟说只爱她,那他一次次抛弃自己,维护俞慧雁,让她在每一次期待要升起的时候,又无情残忍地戳破,她无数次狼狈地跌倒在地,伤痕累累……

    还有他三年来对自己的忽视,轻贱,质疑,不信任……

    这些都是他造成的实质伤害,因为一句爱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心碎了,拼凑起来也会有伤痕,永不愈合,每一次牵扯,都是血淋淋的痛。

    她真的想当梁屿舟的夫人吗?

    谁也没想到,时洛寒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就突兀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紧张的沉默在无声地蔓延。

    宋挽初茫然无措地看着前方,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神无法聚焦。

    “宋姑娘,你想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太子温润的声音传来,“父皇开明,不会强人所难。”

    梁屿舟垂在身侧的手,忽然一动,握住了宋挽初的手腕。

    他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宋挽初错愕地看着梁屿舟,可梁屿舟眼神忽闪,不与她对视。

    他在害怕!

    宋挽初被梁屿舟的反应深深震撼。

    梁屿舟竟然会害怕失去她?

    老太太望着时洛寒,宽和地微笑:“老身知道时公子紧张在乎挽初这个妹妹,但老身和整个国公府都可以承诺,挽初会在国公府,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

    时洛寒冷嗤:“谁说你们给的,就是挽初想要的?”

    “时少侠,你不要激动,听挽初说。”

    太子温声细语地劝慰道,目光又转向宋挽初,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挽初一直都很清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语气里带了一点急促,对宋挽初的称呼也由“宋姑娘”变成了“挽初”。

    皇后微微蹙眉,太子对宋挽初,已经喜欢到难以自持了吗?

    当众称呼臣妇的闺名,着实荒唐!

    宋挽初的喉咙像是哽住了,太多双眼睛关注着她,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在她沉默的时间里,她的手心里,沾满了梁屿舟的汗水。

    “我……”

    “表哥,你怎么可以把她扶正?你答应要娶我为正妻的,你答应了!”

    校练场突然响起了俞慧雁凄厉的哭喊声。

    她衣衫不整,鬓发散乱,两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巴掌印清晰可见。

    她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疯疯癫癫地朝梁屿舟的方向狂奔而来。

    “慧雁,皇上皇后在此,不可失态!”

    嘉和郡主觉得丢人,脸上一阵阵发烧,追上去想要拦住俞慧雁。

    她才出声,雷鸣般的巨大咆哮声突然响起,人群震悚,尖叫着后退。

    一只凶猛如人高的黑狗,狂吠着朝宋挽初扑了过来。

    它的动作迅猛,血盆大口张开,锋利的獠牙能将人的大腿咬断。

    “雷霆,给我咬死那个女人!”

    凌阳公主愤怒的吼叫声,堪比猛兽的咆哮,震动着人们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