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暗自担心,“太子非比一般的权贵,那是未来的天子,他的后宫会有无数的女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唯一的骨血被送到深宫里,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楚老太太只是猜测,她安慰宁氏:“你先别急,什么情况咱们都还不清楚,等回头挽初来了,咱们好好问问就是了。”
她又吩咐楚商序:“听太子的意思,他今日要以挽初为主,咱们就顺着他的意思,安排一桌家宴即可。”
楚商序忙道是。
“多加几道素菜。”
楚老太太有种预感,今晚的家宴上,不会太安静。
一众人来到了楚家大门口。
楚商序和族中几个兄弟来迎接。
因为太子不是第一次进门了,楚老太太和宁氏等一干女眷不再出面相迎。
宋挽初跟在太子身后,进了门。
梁屿舟也神情自若地跟着往里走。
小安子倏地回头,凶巴巴地瞪着他,“楚家乃皇商,是云州有头有脸的人家,楚家的大门,岂是你一个小道士说进就进的?”
梁屿舟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拜帖,在太子面前晃了晃。
“贫道有幸为楚家做法驱邪祟,楚大官人奉贫道为座上宾,这封拜帖永久有效,楚家的大门,贫道还真的可以说进就进。”
话好像是对小安子说的,但他却看着太子。
太子的脸色阴晴不定,梁屿舟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你已经来晚了,我早就打入楚家内部了,为了追挽初,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的眼中,渐渐聚集起风暴,裹挟着阴沉的怒气,像是要把周遭的一切席卷而空。
宋挽初一颗心高高悬起,她身心俱疲,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真想原地消失。
“太子殿下,家宴已经备好了,谢谢你把挽初给老身带回来了,老身和儿媳,孙女这几日都很想念挽初。”
楚老太太及时出现,救了场。
宋挽初长舒了一口气,给楚老太太和宁氏行礼。
宁氏紧张地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护着,还不忘小心翼翼地看太子两眼。
两个气场摄人的男人,眼神几番交锋,她莫名地呼吸急促。
轻舟道长就是梁屿舟,在楚家已经不是秘密了。
宁氏和楚商序是听老太太说的,两人震惊得好几天都没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之后,夫妻俩又默契地没知会挽初。
尤其是宁氏,她深知挽初和梁屿舟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
她插不上手,也无法插手。
有些路,注定是要挽初自己走的。
但宁氏此刻很清楚一点,她绝不希望挽初被太子带走,成为后宫众多妃嫔之一,慢慢被淡忘,生命消磨在冰冷华丽的皇城中。
晚宴上的气氛融洽中透着一丝紧张,好在有楚老太太坐镇,宋挽初总算吃了顿消停饭。
“今日天色已晚,挽初,你又许久未和亲人见面,今晚就留下吧。”
太子的口吻,轻柔中透着关切,“你若想回去,明日孤送你。”
这话听上去实在暧昧,梁屿舟不动声色地冷笑,眼角却偷偷地瞄了瞄宋挽初。
宋挽初睫毛轻颤,“太子日理万机,怎敢劳烦。”
她拒绝得明明白白。
太子不急也不恼,唇角的笑意越发温柔,“为了你,孤愿意抽出时间。”
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在她面前,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发誓要一点一点软化她的心。
座位底下仿佛生出了刺,宋挽初被刺得浑身难受,又如鲠在喉。
“时候不早了,请太子移驾就寝吧。”
楚老太太见挽初不自在的样子,便知她心中所想。
太子的爱,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枷锁,是锁住她自由的牢笼。
面对梁屿舟的时候,她也会紧张,但大多时候是平静的,从容的,不会像面对太子时如坐针毡。
楚老太太心中有了数。
太子站了起来,众人也跟着站起,走出门的时候,太子扶了宋挽初一把。
宋挽初手臂僵硬,微凉的手,到底被太子裹入掌中。
但他极有分寸,不过片刻,又松开了。
身后,梁屿舟眼中翻涌着血色。
宋挽初又住回了梅影轩。
洗了澡,换了寝衣,散开头发,床头还点燃了助眠的熏香,可宋挽初却没感到一丝的轻松。
今晚她没让南栀和素月守着她,两个姑娘都回各自的房间睡了。
房间格外地安静,她却心事重重,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要找个机会,把话跟太子说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默默对自己说。
夜上三更。
“扣扣扣——”
窗户被敲响,声音很轻。
宋挽初猛地坐起来,头皮一阵发麻。
“梁屿舟,你够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梁屿舟已经从窗户钻了进来,轻车熟路。
他的身上,还沾染着冬夜的寒气,他绕着炭炉,慢慢地走了几圈,视线却始终在她身上。
那是宋挽初既熟悉又害怕的眼神,他的眼尾晕着一抹红,像是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占有欲爆发。
宋挽初见过他最疯的样子,知道他受了刺激后,那潜藏在清冷矜贵外皮下的兽欲会有多可怕。
她畏惧地往床尾缩,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声音发颤,“你想干什么?”
梁屿舟确定自己身上的冷气被散掉了,才一步一步来到宋挽初的床前。
他扯过厚重的棉被,把自己的身体覆了上去。
颤抖的娇躯,被他紧紧抱住。
男人呼出的热气熏蒸着她的脖颈,如野火燎原一般,往她的脸颊,耳朵上蔓延。
两片嫣红的唇被男人含住,呼吸渐热,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梁屿舟,你别太过分!”宋挽初羞恼地推他。
她的唇被吻得水润柔软,梁屿舟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眼神软了下来,“你没闻到我身上的醋味吗?再不给我点甜头中和一下,明天你就能拿我蘸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