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欣赏他的大局观。

    他在乎情爱,可却不耽于情爱,头脑很清醒。

    太子是唯一能掌控云州全局的人,他不想主动给太子制造麻烦。

    “还有一件事,太子回到城中,便听说楚老太太生病的消息,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楚家了。”

    宋挽初知晓,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楚家了。

    梁屿舟不语,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她还没走呢,怎么就从他眼中看到不舍了?

    傍晚,邱道长拎来了两壶好酒。

    “臭小子,你说好要看我喝几杯的,就今晚吧。”

    太子心思深沉,还没表露出对邱道长的态度,是要抓他进京治罪,还是装作无事发生。

    邱道长也猜不准。

    但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云州避避风头,免得他那个皇帝侄子脑子抽风,又要全天下通缉他。

    告别的时刻来得太快,梁屿舟默然,刚陪邱道长坐下,就有道童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宋挽初心口蓦地一紧。

    她以为,会是楚家派人来接她回去。

    太子竟然亲自来了。

    以他的身份,实在纡尊降贵。

    邱道长不高兴地嘟囔了两句。

    但迎接太子的时候,他还是笑呵呵的,很慈祥的模样。

    就像是一位老爷爷,看着他很有出息的大孙子。

    太子不拿大,对他行了一个晚辈礼。

    “楚老太太病了,想念挽初,孤接她回楚家。”

    他扫视四周,眸色深邃如海,“挽初呢?”

    宋挽初知道躲不掉了,整理好衣服,正要走出去。

    手腕被拉住,梁屿舟单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与她缠吻。

    唇齿相依,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从清浅变得炙热。

    梁屿舟的唇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留下一串湿热,宋挽初发出轻吟,想推开他,双手早已无力。

    他的唇停在锁骨,牙齿碾磨白皙的皮肉,力道不重,宋挽初却觉得梁屿舟要将她吞入腹中。

    “你别——”

    宋挽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脖子上留下一串吻痕,锁骨处有两排清晰的牙印。

    梁屿舟满意地看着他的专属印章,浅浅勾唇,“挽初,委屈你和陆斯鸿一起回去,我会尽快想办法进到楚家。”

    宋挽初岂能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

    梁屿舟亲手为她整理发髻和衣裙。

    宋挽初走出屋子的时候,唇上还残留着酥麻的触感,每一次呼吸,都被他留下的气息萦绕。

    太子就站在小院的门口。

    夕阳在他身上度了一层昏黄的光,他望着宋挽初,温雅地微笑,全然不像在看一个从他手中妄自逃脱的猎物。

    梁屿舟站在廊檐下,目送宋挽初,一步一步走向太子。

    两个男人之间,隔着不远的距离,时间却仿佛被无限拉长。

    宋挽初脚步端庄,不疾不徐,身后,男人的目光始终追随。

    她克制着回头的冲动,终究还是走到了太子的面前。

    膝盖才弯曲下去,就被太子扶住胳膊。

    “不必。”

    她的手落入了太子的掌心,她的肩膀轻颤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住眼中的神色。

    “楚老太太病中挂念你,你既是楚家的客,也是楚家的晚辈,理应去老太太榻前侍疾。”

    太子嗓音温柔,低头凝视她有些苍白的小脸,目光落在她脖子的吻痕上,眸色阴暗了几分。

    “太子不辞劳苦,亲自来接,挽初不胜感激。”

    依旧是那种恭敬又疏离的口气。

    太子面色无波,伸手,把她鬓角的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