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也差不多洗干净了,只是胸口上的血迹太深,还是留下一点点血痕。”

    宋挽初牵着他的手,在有血痕的地方摩挲了几下。

    “没关系,应该留下一点痕迹,好提醒我,以后再不能做任何伤害你,欺瞒你的事情。”

    血污越深的地方,离他心口的伤疤越近。

    挽初刺他的那一剑,不是对他的伤害,是对他的恩赐。

    有了这条疤,他才觉得自己尚可站在这里,与宋挽初平视。

    “我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梁屿舟的手中多出了一个香囊。

    他用手指细细地描摹香囊的轮廓,唇角止不住上扬,“是比翼鸟。”

    他觉得自己生出了翅膀,得意地飞翔。

    挽初送他绣着比翼鸟的香囊,这不就是再一次和他告白吗?

    挽初真挚,热烈的爱,把他衬托得好渺小。

    宋挽初看他高兴得想个得了糖的孩子,忍不住想发笑。

    她犹记得那个大雨天,梁屿舟追她追到舅母家,不依不饶地说她欠他一个香囊。

    后来她从绣的一堆香囊中,捡了一个最丑的,敷衍他了事。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察觉到梁屿舟对她的感情。

    而那个她才学刺绣时绣的丑香囊,依旧挂在他的腰带上。

    宋挽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帮你系上。”

    她伸手想把那个丑丑的香囊给摘掉。

    梁屿舟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摇头,“丑的,好看的,都有意义,我都要。”

    丑的提醒他,过去他给挽初带去的伤害,让两人的情路坎坷多难。

    好看的,代表着挽初无私的原谅,鞭策他加倍去爱护他的女孩。

    宋挽初释然一笑,手指动了动,把绣着比翼鸟的香囊系在了他的腰带上。

    梁屿舟的脸上,像是有蜜糖化开,他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带入怀中。

    宋挽初见过他太多的笑容,她几乎都快忘了,梁屿舟曾是个多么清冷的男人。

    说句实话,人都是视觉动物,她最初就是被这张光风霁月的俊脸吸引的。

    她的指尖,一点点地描绘着这张脸的轮廓,指腹被他温热的肌肤带起了热度。

    他那么鲜活地,只属于自己。

    梁屿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嗓音暗哑,“宋姑娘,贫道可不是什么正经的道士。”

    他不提道士身份还好,一提就让宋挽初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就好像,她是一只引诱谪仙人入凡尘,陷入欲望的妖。

    她想把手缩回去,梁屿舟却抓住她的手腕,轻吻她的指尖。

    指尖轻颤,酥麻的痒意自指尖漾开,扩散到全身。

    屋内的温度悄然攀升,像是有什么一触即燃,宋挽初想抽身,已经来不及。

    不容她说话,红唇就被吻住,眼前场景快速一闪,她被梁屿舟压在榻上。

    勾缠的吻,让两人都已意乱情迷,梁屿舟的手指一路向下,精准解开她的腰带。

    扒了这身道袍,梁屿舟就是个禽兽。

    他等了太久,所有的耐心在软玉温香面前,都瞬间土崩瓦解,他喘息着,在挽初的耳边厮磨轻语,“多谢宋姑娘,你送贫道的礼物,贫道很喜欢。”

    他口中的“礼物”,一语双关。

    宋挽初脸上的热度攀升,“梁屿舟,你别说了!”

    梁屿舟恶劣地轻笑,“叫我轻舟道长。”

    宋挽初咬紧了嘴唇,却挡不住口中溢出的轻吟。

    纱帐放下,烛火晃动,摇红一室的温柔。

    两个时辰后,宋挽初最终还是受不住,嘤咛着喊出了声:“轻舟道长……”

    ……

    宋挽初从自己的榻上醒来,她都不知是何时被梁屿舟给送回来的。

    一想到昨晚梁屿舟的疯狂索取,她忙打开被子查看身体。

    果然!!!

    满身都是暧昧的红痕,深深浅浅,如红梅绽放,妖冶又羞耻!

    “姑娘,老太太说家中来了贵客,请你和姑娘们都去慈惠苑坐坐!”

    外头有楚老太太的丫头通传。

    南栀和素月进来,服侍宋挽初梳洗。

    姑娘那一身欢爱的痕迹,看得两个姑娘脸红。

    慈惠苑,宋挽初第一次见到石夫人宁韵竹。

    屋中,两个宁氏紧握双手,激动得眼含热泪。

    宁氏年少时,过继给了舅舅,而石夫人是舅舅堂哥家的大女儿。

    两人平辈,年岁却差了十二岁,石夫人出嫁的时候,宁氏还小,但她记得这位堂姐。

    她曾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还放下豪言壮语,要女扮男装去参加武举,把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都打败。

    而今,宁氏看着石夫人霜染的鬓发,和过早生出的皱纹,心里酸酸的。

    “姐姐,这些年你过得辛苦。”

    石夫人率直,“辛苦些没什么,如今不也苦尽甘来了吗?”

    “这是我的女儿,盈儿,还不快喊姨母?”

    石夫人看着端庄得体,却不失活泼俏皮的楚月盈,眼中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

    楚月盈上前见了礼,心情有些复杂。

    “这是我的外甥女,挽初。”宁氏又介绍宋挽初。

    石夫人眼中满是惊艳,“国公府老太太看重的,果真气度不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宋挽初落落大方,如今她已经不介意有人提起她曾是国公府贵妾的往事了。

    况且石夫人率直,是真心的夸赞,不掺杂别有用心的羞辱。

    “您认识国公府老太太?”

    她有些意外,她在京中,参加过很多宴会,但石夫人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她也没有听国公府老太太提起过石夫人。

    石夫人笑道:“自然是认识的,虽不常走动,但见面也亲厚,老太太身子骨健朗,只是很想念你。”

    宋挽初有种预感,石夫人一见到她就提起国公府老太太,必定有话要传达。

    老太太,只是单纯的想念她吗?

    会不会,国公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