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三等丫头都使唤不动。
她自觉身份高贵,眼馋精致奢华的水韵居,当家主母就应该住在那里。
但老太太把水韵居锁了起来,派了六个婆子,日夜轮流看守,她连水韵居的大门都摸不到。
只得和嘉和郡主挤在香雪阁,连个独立的院落都没有。
自从梁屿舟与国公府割发断亲,嘉和郡主一整年都浑浑噩噩,对她不闻不问。
她和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更可悲的是,国公府连她这个望门寡妇的身份,都不肯承认。
她的父亲俞敬年至今仍在狱中,俞荣柏也死了,俞家彻底败落了,她也没有娘家可回。
曾经她得意洋洋地看着宋挽初被流言蜚语中伤,如今,她才是京城最大的笑话。
日复一日的消磨等待中,她渐渐认清了一个悲哀的现实。
梁屿舟,从头到尾都对她没有半分感情,他宁可出家去追随宋挽初,也不愿当小公爷与她举案齐眉。
她这辈子,是等不到梁屿舟回头了。
她只有二十二岁,青春年华,怎能枯萎在深宅大院?
嘉和郡主是指望不上了。
她必须,为自己博一条生路!
正月十六,是长公主府设宴的日子。
席间,不少官员都对他巴结,奉承。
武德侯程庸一向眼高于顶,也来主动攀谈。
侯爵比公爵要低一等,梁屿川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成为世子,哪怕是程庸的晚辈,也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程庸出身武将世家,可他却疏于武艺,长了一身白花花的肥肉。
一笑起来,两只眼睛都快被肥肉给挤没了。
他敬了梁屿川一杯,“大公子才华横溢,乃人中龙凤,真不知何等佳人,才配得上你的相貌人品。”
梁屿川自是得意洋洋,漫不经心地谦虚了一句,“侯爷过奖。”
程庸又添了一杯酒,和他碰杯,转而攀起了关系:“咱们两家的祖上,也算是世交,都跟着太祖爷打天下,这些年竟然没能联姻,属实遗憾。”
梁屿川慢慢地放下了酒杯,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侯爷有话请直说。”
程庸家中的情况,他也略知一二。
程庸有八个儿子,但却只有两个女儿。
嫡长女不在身边,养在江南外祖家,还有一个女儿,叫程思怡,自诩嫡出。
但实则她的母亲是个妾室,因为比较得宠,程庸逼着正妻把程思怡记在她名下。
程思怡喜欢抛头露面,各种宴会,各种场合,都自称嫡女。
梁屿川很瞧不起程思怡那副自命不凡的样子。
没有一点嫡女的端庄高雅,反而妖妖俏俏,学了一身勾栏作派。
这样下贱的女子,也配给他国公府世子当正妻?
程庸的脸,未免太大了点!
见他脸色不好,程庸忙赔笑道:“大公子是不是误会了?思怡年龄还小,她母亲舍不得,说等几年议亲不迟。倒是我那嫡长女思绵,不日就要从江南归京了。
她先头因身体不好,送去了江南养病,一去就是八年。如今身子痊愈了,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大公子若是不嫌弃,等她回来了,我在家中设宴,请你与小女相看。”
程思绵?
十二岁就名动京城的才女?
梁屿川曾有幸在八年前的宫宴上,见过程思绵。
至今惊艳难忘。
她气质清冷高贵,如月中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京中一众豪门望族的贵女,能与程思绵比肩的,只有宋挽初。
梁屿川心思微动。
他原来想娶的是凌阳公主。
以前的想法是,娶了最受宠的公主,便可以增加封世子的机会。
至于兵权不兵权的,他不在意,大不了娶了公主,当了世子后,把兵权交回去就是了。
(设定上是驸马不能掌兵权,只能当文官)
但今时不同往日,世子之位唾手可得,他也没必要娶那位刁蛮阴狠的公主了。
若能娶到程思绵那位仙女般的人物……
程庸见他心动,笑容越发舒心了,“大公子,那咱们就说定了!”
两人再次碰杯。
宴会结束,梁屿川回到自己的宅子。
只见屋内有一个女子的身影,丰腴婀娜。
梁屿川虽然有些醉意,但意识还算清醒,眯着眼睛分辨了一番,确定不是自己的通房。
他推开门,迎面扑来一股异香。
烛火下,俞慧雁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纱衣,扭着腰肢朝他走来。
白嫩丰满的肌肤,晃着他的眼睛。
“怎么是你?”他的眼睛没有从俞慧雁的胸口挪开,但脸却绷得紧紧的。
宛若一位正人君子。
“我是世子夫人,自然是来伺候未来世子的。”
俞慧雁柔声细语,双臂勾住梁屿川的脖颈,对着他的脸,呵出一口暖香的气息。
梁屿川的神色,有几分迷离。
他的大脑清醒地告诉他,和俞慧雁苟且,便是不伦,但他的手却不受控制,在那柔软饱满上捏了几把。
俞慧雁轻哼一声,媚眼如丝,春水一般,软在他的怀里。
……
翌日,清晨。
俞慧雁从梁屿川的怀中醒来。
尽管全身酸痛,她却欣喜若狂。
成功了,梁屿川,也太容易勾引了!
她心里一边鄙夷梁屿川作风不正,一边窃喜,自己马上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正妻,一雪前耻,扬眉吐气了!
“夫君可还记得昨晚答应我什么?”
梁屿川睁开眼睛,情欲早就退去,面色沉冷如水。
“没想到,表妹伺候男人,还真有一手。”
他的唇角挂着讽刺的笑,“看在你这么卖力伺候我的份上,等我当上世子,就赏你一个贵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