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绵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对母女构陷了。
八年前,程思怡突发恶疾,来了一个算命的“高人”,说她和程思怡八字相克,需得出去避一避,否则程思怡会有性命之忧。
那时候,母亲刚刚得知,南下游学的大哥遭遇土匪,尸骨无存,伤心欲绝。
而唯一的女儿又要被送走。
她苦苦哀求程庸,留下女儿,哪怕送到京郊的庄子上也好。
但程庸早就被余俏儿的耳旁风吹硬了心,狠心把程思绵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
程思绵对那个烂泥腐朽的家早就深恶痛绝,她劝母亲和自己一起去外祖家,母亲却说要顾及家族体面,只流着泪,把她给送走了。
母亲为侯府操劳半生,若是没有外祖家书香门第的声望和财力支持,武德侯府早就成一个空架子了。
就连程庸的四品官,也是靠着外祖父的名望,才得来的。
程庸却嫌弃母亲不懂情趣,左拥右抱,一连生了七个庶子。
八年了,母亲的心,也该伤透了。
这一次,她不仅要报仇,还要把母亲从烂泥堆里,拯救出来!
……
当晚,梁屿舟和宋挽初找了个京郊的庄子住下。
再有五十里,就到京城了。
“挽初,咱们进京之后,住在哪里?”
宋挽初思索片刻,“我可以住在舅舅的宅院里。”
舅舅和舅母一年前同她一起去了江南,京中的宅院只留了几个看家的。
“阿兄和瑶光押送岳乘空,比太子还早一步进京,他们应该已经住进去了。”
梁屿舟看向她,墨玉般的眸中,有几分幽怨,“你只管你自己,不管我了吗?”
宋挽初有意揶揄他,困惑地眨眨眼,“家中宅院虽大,可没有道观,轻舟道长只好另找住处了。”
梁屿舟危险地眯了眯眼,一把擒住她的软腰,将她按在小榻上。
白皙的指尖轻点他的额头,宋挽初轻笑道:“咱们可是说好的,进了京,我是宋家女,你是轻舟道长。”
梁屿舟不着急还俗,他的道士身份,还有大用。
而挽初,想做她自己,不再是国公府贵妾,她行动更加自由。
“少拿身份来压我!”梁屿舟的大手,顺着她的腰肢慢慢向上,掌心的热度,透过衣服,熨烫着她的肌肤。
“夫人只有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
他前一句强硬,后一句就软了下来,像是在央求。
宋挽初知道他早已有了心仪之地。
云深巷,安静清幽,梁屿舟曾经为了保护她免遭长公主毒手,把她“软禁”在那里。
那里种满了她最喜欢的芍药花,只可惜那时她对梁屿舟充满怨恨,两人一对话,就是互相伤害。
她从未有心情,细细地欣赏那里的美。
宋挽初勾住梁屿舟的脖子,往下压了压,红唇凑上去。
一个轻吻,算是对他安排的默认。
梁屿舟呼吸渐重。
门被敲响了,邱道长大嗓门喊道:“吃饭了!”
“煞风景!”梁屿舟埋怨道。
宋挽初推了推他,“起来,我饿了!”
二人整理好衣衫,走出屋子。
院子里,又进来一辆马车。
邱道长笑道:“这是又来客人了?”
话音落下,一双云锦绣鞋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宋挽初和程思绵的视线,无意中对上。
宋挽初看清了她的样貌。
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寒星坠入深潭,清冷的气质中,透出一股淡淡的疏离之感。
宛若一支孤傲遗世的白梅。
是一张很惊艳,又很陌生的面孔。
宋挽初见对方与她年岁相近,衣着气质不俗,礼节性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