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镇定淡然如程思绵,听到这般炸裂的奸情,也惊得睁圆了眼睛。

    “那个俞慧雁,不是一直以国公府二夫人自居吗?梁屿川是她的大伯哥,两人……”

    宋挽初和俞慧雁打交道多年,早已看透她虚伪自私的本质。

    “她大概,不知道梁屿舟回来了,她不甘心一辈子守活寡,想给自己拼出一条活路,只可惜,她选错了人。”

    宋挽初对她没有一丝丝同情。

    当年,是她自作主张,穿上嫁衣,要同梁屿舟拜堂。

    她明知梁屿舟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却还是孤注一掷。

    梁屿舟当场出家,让她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这一切,不都是她咎由自取吗?

    程思绵慢慢恢复了平静,唇角轻轻上扬,“这个消息,太及时了。”

    宋挽初捡了两颗盐渍话梅,放在程思绵的茶水中,莞尔一笑,“对你有用就行。”

    她不多问,只等着看好戏。

    程思绵喝了一口茶水,“听说,温公子的案子,后天就要开堂审理了?”

    她坦然又大方地谈及温从白杀人案。

    眼底一片漠然,仿佛被杀的程静宣,和她毫无关系。

    宋挽初也不隐瞒,“关键证人都会呈堂作证,温从白杀人有正当理由,局面对他有利。只是还缺乏能指认长公主是幕后主使的证人,梁屿舟还在寻找证据。”

    程思绵若有所思。

    “温家赢下这场官司,对太子至关重要。”

    她似是在喃喃自语。

    太子在武德侯府打杀大管家,为程思绵撑腰的事情,宋挽初已经听说了。

    她很好奇,太子不是耽于美色的男人,程思绵用了什么办法,让太子心甘情愿,成为她手中肃清内宅的利刃?

    程思绵瞄了她一眼,清丽的眉眼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我不过是歪打正着,送了一幅符合太子口味的画作,太子才肯帮我。”

    她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茶水,“我们已经两清了。”

    宋挽初轻挑眉毛,“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太子说的?”

    “太子虽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宋挽初思忖着,看来,绵绵还不想两清。

    难不成,她对太子有什么想法?

    ……

    大理寺,石景禄端坐正堂,神情严肃,目光扫视四周,杂音立刻消失了。

    惊堂木拍响,他声线沉着,“带案犯!”

    镣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温从白从容走上正堂。

    他略显狼狈憔悴,贵公子的气度却不减,脊背也不曾弯。

    程庸瞪着温从白,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他必须替长公主打赢这场官司。

    温从白,必须死!

    他要让温家颜面扫地,臭名远扬,拔出长公主的眼中钉!

    温家覆灭,相当于断了太子一臂。

    没了温太傅辅佐,太子还会是那个温良恭俭,克己复礼,能力卓然的继承人吗?

    他迟早,要被长公主选中的皇子取代!

    程庸踌躇滿志。

    堂上,石景禄的目光扫过程庸,压下眼底的不屑,一张口,便是沉沉的威压,“原告可要亲口陈述案情?”

    程庸是四品官,论官阶,他比石景禄低了一级。

    但他自认为有侯爵傍身,比石景禄高贵很多,瞧不起判官石家。

    要不是因为他最得力的大管家被太子杖毙了,他今天都不必亲自出面打这场官司。

    石景禄问话,程庸只高傲地翻了翻白眼,扬了扬手臂,就有随从把一张状纸递给了石景禄的下属,九品主簿。

    主簿得了石景禄的授意,接过诉状,当堂朗声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