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和周言隐藏在人群里,几句话就把舆论点燃了。

    人人心中都有正义感,有人起了个好头,称颂的话越来越多。

    偶尔有几个嘀咕,说沈玉禾自毁名节,也很快就被赞颂声给淹没了。

    百姓把温从白与沈玉禾夸得有多好,就把程静宣,乃至整个程家骂得有多狠。

    甚至有胆子大的,被程家欺压过的百姓,对着程庸吐口水。

    程庸一步失算,步步失算。

    林妈妈冒着生命危险来作证,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而最在意家族体面名声的沈牧,竟然让孙女沈玉禾跳出来,现身说法!

    百姓骂得很难听,程庸面对如洪水般的舆情,束手无策,恨不得背上长出龟壳,一头缩进去!

    以石景禄的威严,可以轻松控制议论声,但他什么都没做。

    放任百姓议论,痛骂程家。

    “程静宣罪有应得,温公子无罪释放!”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百姓们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大理寺门口,上千人的喊声,震天动地。

    程庸眼见事态要闹大,满脸的油光被冷汗代替,一张脸更是白得吓人。

    他恼火地对沈玉禾大喊大叫,“你说我儿绑架你,让人侮辱你,我儿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你做这种事?”

    程庸终于被逼得问出了这句话。

    石景禄等的,就是这句话。

    “啪——”惊堂木一响,大堂内外瞬间鸦雀无声。

    京城活阎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百姓怕这位铁面判官,可是怕到了骨子里。

    “温从白,对于程侯爷的疑问,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温从白本就生得高大,挺拔,他走到程庸面前,镣铐拖拽发出叮叮当啷的声音。

    程庸面色发紧,恐惧又恼恨地盯着他。

    他就不信,温从白敢说实情!

    温从白唇角勾起,满眼都是对程庸的鄙视。

    “程家是长公主的爪牙,程静宣是长公主的爱宠,长公主意欲挑起温程两家的矛盾,好借此机会整垮温家,温家倒了,太子便失去一大助力,长公主就会占据上风。

    长公主知道我对玉禾的情谊,更清楚玉禾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伤害了玉禾,必能激起我的怒火。

    她指使程静宣对玉禾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就是刺激我报复程静宣,她的目的,便可达到!”

    温从白字字铿锵。

    堂内堂外,鸦雀不闻。

    长公主权势滔天,人人恐惧,京中更是无人敢议论。

    大家心中敬温从白是个好男儿。

    程庸指着温从白的脸,手指和声音一齐颤抖,“你大胆,你竟然敢污蔑长公主!”

    “既然此案和长公主有关,温从白,你可拿得出证据?”

    温从白的舌尖抵了抵上颚,有几分愤慨,也有几分无奈。

    “暂时没有。”

    “没有就是污蔑,长公主乃皇亲国戚,污蔑皇亲国戚,死罪!”

    程庸在恐慌中看到了翻盘的希望,大声吵嚷着,生怕百姓听不见。

    石景禄眸色微暗。

    梁屿舟那般神通广大,也没能在三天内找到有力的证据。

    对沈玉禾动手动脚的那五个人,不等温从白寻仇,就被长公主杀人灭口了。

    案情就此僵在这里。

    但温从白杀人有正当理由,死罪可免。

    就在他打算先宣判温从白无罪的时候,又有一人走上大堂。

    “石大人,民妇可以证明,程静宣是受了长公主的指使!”

    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生得美艳动人,装着打扮精致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