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的丫头,不能比她标致,更不能比她年龄小。
跟着主子伺候的丫头,是有些体面的,都会打扮得艳丽一些。
可跟着妍儿的丫头,别说是涂脂抹粉,簪花戴钗了,就是连一件鲜亮颜色的裙子,都不敢穿。
皇后娘娘的赏花宴,秦暄妍精心打扮了一番,就是想在一众贵女面前大放异彩,得到皇后的青睐。
谁知,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罪臣之女抢了风头。
秦暄妍在太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又听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太子和程思绵两情相悦,已经向皇后娘娘求了赐婚圣旨。
她心比天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你呀,太沉不住气了!”
杨氏搂着秦暄妍,用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女儿气性太大,得亏生在勋爵之家,荣乡公府地位尊崇,皇上重用,朝臣巴结。
荣乡公府名望在外,才撑得起女儿的骄傲。
杨氏也觉得女儿只有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才不算下嫁。
女儿心思单纯,看问题太表面了。
杨氏轻抚她的后背,耐心地帮她分析。
“程思绵的父亲是长公主的爪牙,长公主倒台,武德侯府跟着倾覆,太子虽然赦免了程思绵的罪行,但罪臣之女这个耻辱的印记,一辈子都要打在她的身上,皇后娘娘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一个罪臣之女,给她最寄予厚望的太子当太子妃。”
“话虽如此,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张狂的样子,不就是有张狐狸精的脸吗,太子的魂都被她给勾走了!”
“妍儿,不许胡说!”
杨氏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你骂程氏女,也就骂了,可你说太子被她勾了魂,岂不是埋怨太子耽于女色?妄议太子,是大不敬之罪!”
秦暄妍忙捂住了嘴巴,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
“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太子风清月朗,高贵威严,才不会被那个程思绵给勾魂。”
“这就是了,自古英雄爱红颜,程思绵会诗词,工书画,太子一时被她吸引,也是有的。”
杨氏容色缓和了几分,“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这个位子,必须得是高门贵女,才能坐得稳。太子再喜欢程思绵,说破了天,也就是封个良媛,以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想当侧妃都没门,太子妃?她也敢痴心妄想!”
“母亲说的极是。”
秦暄妍的脸上雨过天晴,自信地扬起了头,“只有我才配当太子的嫡妻,程思绵就算进了东宫,也是我脚下苟且偷生的蝼蚁,我有的是办法弄死她!”
杨氏爱怜地看着女儿,想象着她头戴凤冠,母仪天下的样子。
眼神闪烁了几下,喃喃道:“也该让你父亲,多去御前走走,探一探皇上的口风了。”
秦封乃肱骨之臣,他的诉求,皇上一定会重视的。
至于那个程思绵。
她绝不会让这个女子,成为女儿封太子妃道路上的威胁。
说话间,秦暄妍的哥哥秦子期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在院中转了好几圈。
没看到哪个窈窕纤细的身影,心里还有点失望。
“妹妹这是怎么了,又发这么大脾气?”
秦子期长得玉树临风,手持一把水墨折扇,眉眼秀气,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杨氏笑道:“你妹妹气性大,为了一个卑贱的罪臣之女生气,真不值得,你也劝劝。”
秦子期慢慢地晃着折扇,儒雅地笑了笑,“妹妹是闷坏了吧,正巧二皇子得了几幅名画,其中就有你最喜欢的明溪先生的真迹,二皇子广邀京中文人前去赏画,太子也会去,明日哥哥带你去看看?”
秦暄妍的眼睛霎时就亮了起来。
“太子殿下也会去吗?那我一定要去!”
……
程思绵约了宋挽初在翠凝楼喝茶。
两人的马车停在了翠凝楼的门口。
宋挽初下车,挽着程思绵的手臂,指了指对面的仁心医馆。
“温公子出钱,给玉禾开了个医馆,玉禾整日忙着看诊,都没空和咱们玩了,不如咱们先去看看她?”
程思绵早就听说过沈玉禾的英杰事迹。
她一生最佩服这样的女中豪杰。
两人走到仁心医馆门口,见一个小丫头正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