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太子竟然不依不饶,“这别院不大,宫女太监加起来不过二三十,究竟是谁的,一一查访,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孤和母后,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一句话,把陆斯鸣给架了起来。
彻查的话,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陆斯鸣垂眸,一抹阴毒飞速从眼中闪过。
他的语气谦卑柔和,“好,弟弟这就去查。”
一个时辰后,陆斯鸣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
那宫女眼尾上挑,一双狐狸眼十分魅惑,诚惶诚恐地跪在皇后和太子面前。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都是奴婢不知羞耻,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妄图用淫秽之物勾引二皇子,那块帕子是奴婢不小心遗落的,却差点让程姑娘背了锅,奴婢愿受责罚。”
以她的长相,来承认秽乱之物,确有几分说服力。
秦子期和秦暄妍还一直跪着,却狠狠地松了口气。
有人背锅就好。
程思绵和太子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这是他们早就想到的。
程思绵看着那个宫女,“你说帕子是你的,那你告诉我,这帕子上所绣图案,用的是什么针法?”
宫女愣住了,张口结舌。
她慌里慌张地瞟了陆斯鸣一眼。
二皇子只说让她出来顶罪,还许了她很多好处,她被金银打动,哪里知晓什么针法?
陆斯鸣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慌乱。
走到这一步,他也算是明白了,表面上是他联合秦家布局,想让程思绵身败名裂,实则却是程思绵联合太子,来了一招请君入瓮。
程思绵困惑地望着那名宫女,“既然帕子是你的,你怎么连针法也说不上来?”
陆斯鸣知道,以他的能力,是兜不住了。
今日不是他见血,就是秦家见血。
他撩开袍琚,往地上一跪,“母后,大哥,儿臣请罪,是儿臣怕此事大张旗鼓地查,会传出去,坏了皇家的名声,所以才自作聪明,找个替罪羊,想息事宁人,错在儿臣,请母后责罚!”
兰贵妃急了,“你何错之有?皇后娘娘,鸣儿他也是为了皇家的脸面着想……”
“既然涉及到皇家的脸面,就更不可含混糊弄过去,若今日轻轻揭过,岂不是助纣为虐?”
太子气势凛然,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秦家兄妹。
周遭的气压陡然降低,众人心惊。
秦子期和秦暄妍,双腿发软,两股战战,遍体生寒。
皇后若有所思,似是无意间,眼神掠过秦家兄妹。
“既然不是出自别院,那就是外来的。”
在场的几位贵女,忙拿出自己的手帕,自证清白。
唯有秦暄妍,脸色煞白地左顾右盼,陷入绝望。
今日,她是难以洗刷这一身的腥臭味了。
绮罗的证词,她的恼羞成怒,皇后若有似无的怀疑,几乎已经坐实,手帕就是她的。
不管她承不承认,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众人心中生根发芽。
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局。
程思绵从容贞静,眼神里透着冷意。
这种肮脏卑鄙的手段,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当初的余俏儿和程思怡也好,如今的秦家,陆斯鸣也好,设局害她的时候,都忘了一件事。
用肮脏手段害人,终究是会被反噬的。
皇后没有再查下去的意思。
这让秦暄妍更加崩溃。
皇后这样的态度,岂不是默认她就是那个欲行淫乱之事的人吗?
大家都觉得,皇后最后没有当众戳破,是给了荣乡公府一个面子。
但秦暄妍的名声,已然岌岌可危。
第二天,杨氏就穿了诰命服,急匆匆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