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伤着吧?”
黛影笑道:“皇后娘娘,瑶光公主胆识过人,训那只大黑犬,就跟训一只小奶狗似的,别提有多威风了!”
宋挽初忙不住地点头,“皇后娘娘,瑶光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她是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
皇后在迎春宴上,为瑶光验过正身。
那时候就对这位无所畏惧,英姿飒爽的公主印象深刻。
更难得的是,她本弱女子,眉间却凝聚着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
如今再细细打量,越看越欢喜。
只可惜,她只有鸿儿一个儿子。
其余的几位皇子,没有一个能配得上瑶光。
见皇后眼中流露出赞许欣赏,宋挽初也不拐弯抹角了。
事态紧急,她有话直说:“皇后娘娘,我阿兄打了高世子,他虽有错,可也事出有因。”
皇后微微沉吟,以为宋挽初要请她为时洛寒求情。
“你阿兄行正义之举,错不当罚,可前朝的事情,本宫也不能频繁插手,皇上自有决断。”
宋挽初莞尔微笑,轻轻摇头,“挽初怎敢让皇后娘娘担这个不是?今日所求,是另一件事。”
她的神情严肃起来,端端正正地跪在皇后面前。
“我阿兄和瑶光,早在云州时,就已经两情相许,互订终身,高世子骚扰瑶光,阿兄岂能坐视不理?他虽然冲动,可动机却是出于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皇后精准地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挽初聪明,也坦率,知道自己想求什么,不搞那些弯弯绕,一语中的。
比那些虚伪的奉承,卑微的请求,更显得真诚。
“你说的事,本宫记在心里。”
她抬手示意宋挽初起身,黛影伸手扶了一把。
宋挽初和瑶光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数。
皇后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被兰贵妃抢了先,将来的局势,会对太子不利。
知道此事不能拖延,她要立刻去见皇上。
一定要抢在兰贵妃之前,跟皇上开口!
“你二人暂且别走,中午就在本宫这里吃饭,本宫去见见皇上。”
她吩咐黛影招待好两位姑娘。
养心殿,皇上刚看完折子。
他近来精力越发不济了,不过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就头晕目眩。
几份折子,都是斥责时洛寒为官不仁,张狂跋扈,要严惩不贷,还高照一个公道。
时洛寒是他赏识的人才,才授予了正二品的云麾将军,可惜太年轻气盛,一出手就差点把人打成残废。
高照是个酒囊饭袋,他虽看不上,可好歹要顾及兰贵妃和二皇子的面子。
可真要处置了时洛寒,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皇上心烦意乱。
皇后端来一碗银耳雪梨羹。
“皇上喝一点,败火去燥的。”
看着温婉体贴的发妻,皇上的心情好了一点。
“鸿儿大婚在即,朕国事繁杂,还需要你这个母后,多操操心了。”
皇后笑吟吟道:“这是自然,臣妾瞧皇上愁眉不展,想来是有心烦事,恰好臣妾这里有一桩喜事,皇上听了,必定龙颜大悦。”
“什么事?”
“臣妾今日刚得知一个消息,瑶光公主和时洛寒,早在云州就已经两情相悦,互订终身了。”
皇上像是拨云见雾般,眼神都通透了几分,“难怪,朕瞧着他不像是冲动之人,就算是为瑶光公主出气,也不该下如此重的手,原来,是要保护心爱之人呐!”
身为帝王,他平日虽不苟言笑,端肃冷峻,可也是个性情中人。
他理解时洛寒。
自己心爱之人被骚扰调戏,岂能忍气吞声?
皇后见皇上紧蹙的眉头舒平,心中就有了谱。
“皇上,不如我们就顺水推舟,赐下这门婚事。一来,高昌国一直都是大周的藩属国,您作为大周天子,为高昌公主赐婚,在情在理,二来,两人两情相悦的事情一旦名正言顺,时洛寒殴打高照,便是正义之举,那些叫嚣着要弹劾时洛寒的,也就消停了,高家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讨要公道了。”
赐婚的好处,她作为皇后,就只能说这么多。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好,是个好主意,朕正愁朝中无人推举合适的大将军,助瑶光公主复国,时洛寒成为高昌驸马,这个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避免高昌国被旁人把控,成为太子的威胁。
这一点,帝后心照不宣,谁也没提。
皇上当即叫来中书舍人拟旨。
等兰贵妃打发走了杨氏,急匆匆赶往养心殿的时候,捧着圣旨的李禄祥正从里面走出来。
“李公公这是要去哪里传旨?”
李禄祥喜上眉梢,“回贵妃娘娘,皇上为云麾大将军和瑶光公主,赐下了一门好婚事!”
兰贵妃的脸上,血色尽失。
养心殿,已经没有必要去了。
……
皇后回到玉坤宫,一脸喜色。
“瑶光,本宫今日是不能留你吃饭了。”
宋挽初和瑶光欣喜不已。
她们还以为,就算是皇上答应赐婚,圣旨也要过几日才下来,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时辰,就已经有了结果?
“多谢皇后娘娘大恩!”
皇后扶起二人,“不必谢本宫,本宫这么做,是因为牵扯朝政,也是为了本宫自己。”
两人心中清楚,皇后事事都以太子为先,对太子有利,她当然愿意一马当先。
瑶光被黛影送出了宫。
宋挽初难得进宫,陪着皇后说说话。
“皇后娘娘,饭已经摆好了。”
有宫女进来传话。
才坐到饭桌上,凌阳公主就来了。
谢天谢地,她没带那条大黑犬。
但她看着宋挽初,眼神不善。
皇后在场,宋挽初不担心她会有出格行为。
“母后,今日酒菜如此丰盛,您也不叫上儿臣。”
凌阳撒娇,往皇后怀中一扑。
皇后到底溺爱小女儿,板着的脸雨过天晴,眼中尽是慈爱。
但还是不忘警告一句:“好好吃饭,挽初现在是你姐姐,不可造次。”
凌阳公主朝宋挽初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可没有勾引道士的姐姐!”
宋挽初心中冷笑。
隐忍和退让,只会让凌阳公主变本加厉。
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宋挽初放下筷子,容色平静地望着凌阳公主。
“公主,你口中的道士,面对别的女子,就能做到清心寡欲,面对我就情不自禁,我无需勾引,他就乖乖上钩,那你说,我们两人相爱,怪他,还是怪我?”
凌阳公主挑衅的眉眼,瞬间就压了下去。
“你不要脸,皇宫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说这些秽乱之事?”
宋挽初针锋相对:“我是嫁过人的,名声我不在乎,可公主尚未出嫁,一上来就说出‘勾引’二字,究竟是谁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