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他激动,把程思绵紧紧拥入怀中,也不管旁人在场,吻着她的红唇,轻声呢喃,“有时候,孤情愿你不要这么贤惠!”

    宋挽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想原地消失。

    梁屿舟勾了勾她的手指头,唇角扬起一抹坏笑,“挽初,要不,咱俩也亲一个?”

    宋挽初瞪了他一眼,“别闹了!”

    程思绵红着脸轻推了一把太子。

    她虽然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但此情此景,也着实难为情。

    抿了抿嫣红湿润的唇,鼻尖,萦绕着太子独有的气息,混合着一点檀香的味道,热热的,往她的脸上扑。

    久久不散。

    心跳乱了节奏。

    神色恍惚了一会儿,她才找回神志。

    却不敢去看宋挽初和梁屿舟戏谑的眼神。

    太子轻咳了一声。

    “绵绵说的有道理。”

    梁屿舟忍不住阴阳怪气,“啊对对对,同样的话,我说就是浅薄之见,太子妃说就是绝对有道理。”

    太子早就习惯了他的性格,面对他的调侃,不生气,也不接他的话。

    “下毒这种阴招,想来秦封是不屑去用的,但只要对他有利,对秦家有利,自然有人会替他出手。”

    宋挽初道,“让官府去查,不免要和秦封对上,太子殿下此时不宜和皇上信任的重臣产生明面上的冲突。”

    程思绵点头,“挽初说得对,这件事要查,还是得从内宅查起,引蛇出洞。”

    “绵绵已经有了主意?”宋挽初笑了。

    程思绵也笑了,“还需要挽初你帮个忙。”

    两个男人,看着两个女人一唱一和。

    梁屿舟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殿下,我早就跟你说过吧,离开挽初我就死定了。”

    “离开绵绵,孤也难成大事。”

    程思绵心中一震。

    一种复杂的,无法言说的矛盾心态,悄然浮出心底,搅乱了她的心湖。

    她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江南的山水,无忧无忧的明溪先生。

    四人商议一番,梁屿舟和宋挽初离开了。

    屋子安静了下来。

    夏日的午后,暑气正盛,铜盘中的冰块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程思绵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太子拿出帕子,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为她擦拭脸颊。

    夏衫轻薄,两人隔着两层衣料,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两人的汗,越来越多。

    太子把她的一缕湿发别到耳后,指尖是软腻的触感,他的喉结滚动着,嗓音暗哑,“绵绵,是孤差点害了你,差点害了你母亲,当孤的太子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当初,孤不该逼你留下。”

    程思绵知道,若太子还只想着和她做交易,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对她,是真正的紧张,在意。

    路是她自己选的。

    当初也是她亲口答应的。

    她也早已预见这份差事的凶险。

    只是没想到,权力的斗争,来势汹汹,次次凶险。

    她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太子妃,就已经有无数的刀尖,对准了她。

    “殿下,我不后悔,身为太子妃,和您并肩作战,是我的职责。”

    太子已然动情,呼吸都有些乱了,但程思绵依旧冷静清醒。

    她的话,似一缕寒风,吹进他的胸口,让他躁动的心,瞬间就降了温。

    职责?

    对于绵绵来说,当太子妃,就仅仅是一个差事吗?

    “绵绵,等下毒的事情有了结果,孤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好吗?”

    程思绵似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子走后,程思绵把红蕊叫到了身边。

    ……

    傍晚,荣氏老宅的后门,悄悄地抬出了一口棺材。

    门口,几个看热闹的老婆子,伸长脖子打探情况,从棺材被抬上马车,到运走看不见,都在不停地嚼舌根子。

    “听说程姑娘还有不到四个月就和太子大婚了,怎么这个时候死人,真是晦气!”

    “你还不知道吗,今日这里头有人中了毒,连太子都给惊动了,破了大婚前不能和太子妃见面的例,亲自来探望!”

    “呦,想必中毒之人,是个很体面很重要的人了,否则怎么会惊了太子的大驾?”

    棺材被运送出了城,一路向着北郊的墓地而去。

    夜色渐浓,驾车之人,丝毫不知已经被人悄悄地跟上了。

    到了墓地,马车上跳下三个小厮,连同车夫一起,吭哧吭哧挖坟。

    棺材埋好,立了墓碑,四个人又摆了三个果盘,点了一炷香,烧了纸钱,才披着夜色离去。

    荣家的小厮和车夫走了没多久。

    就有三个黑衣人偷偷摸摸地开始掘坟。

    棺材盖被掀开,其中两个人打着火把,一人跳下去,凑近了看棺材里面躺着的人。

    “看清楚了吗?”

    那人道:“看清了,就是红蕊,没错。”

    “你可要看仔细了,夫人那边发话,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出一点差错!”

    “这还能有错?就是这骚娘们,啧,死了怪可惜的。”

    “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如夫人所说,面色灰白,嘴唇青紫,指甲是黑色的?”

    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敢情就你们俩记住夫人的话了?看清了看清了,就是中了鹤顶红死的!”

    打着火把的两人,这才放心地把那人给拉了上来。

    还没等他们把坟地恢复原貌,就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暗器,打在了其中一人的喉咙上。

    那人的火把掉在地上,捂着脖子,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他抽搐着倒在地上,血溅三尺高,狰狞可怖。

    剩下的两人吓得魂都没了,正要逃跑,就被两个从天而降的黑影抓住。

    周晟和周言把两人的头按在地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周晟凶恶地掐住那人的脖子,迫使他看着死去的同伴。

    “看清楚了吗?现在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敢有一句假话,立刻送你去见阎王,我保证,你会比他死得还痛苦!”

    “我说我说我说,别杀我,我就是个奉命办事的!”

    周言也来了一套同样的流程。

    “你们俩,谁说的有用的多,谁就活,谁说得少,谁就死!”

    周晟面无表情地补充,“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听明白了吗?”

    两个人吓得全身发软,哭爹喊娘,不停地磕头,比着赛往外吐实话。

    一个时辰后。

    云深巷里。

    周晟和周言禀告情况。

    梁屿舟,宋挽初,太子,程思绵都在。

    “都问出来了,和咱们想的差不多,但还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