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溪从透支的空虚和宿醉的头疼的双重折磨中逐渐醒来,睁眼之前,随着意识回笼,一些混乱疯狂失去理智的画面井喷式的浮现。
他浑身僵硬。
颤抖地睁眼,发现那个让自己混乱不堪的对象,正坐在同一张床上,慢慢翻看一本书。
经过一夜纠缠,床一片狼藉,她坐的地方是唯一侥幸逃过荼毒、还算干净的角落,而他则躺在混乱里。
韩姝翻过一页书,眼皮不掀头也不抬,声音更是冷淡,冷淡里还有点哑,“醒了?”
申溪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你……!”
“我……!!”
“我们……!!!”
他卡壳。
“怎么?”韩姝慢慢抬头,“打算翻脸不认人,以不记得为由不认账吗?”
申溪看到她脖子上被自己掐和咬出来的淤痕,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
完蛋了。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不是梦,不是喝醉后的幻觉,也不是胆大妄为的异想天开。
他真的在申相仪出差三天,托他帮忙照看心上人期间,犯下了把他心上人睡了的弥天大错!
而且当晚就犯,甚至没等到第二天!
一时间,申溪的脸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
韩姝把书合上,放到一边。这个动作让她的腰发生扭转,顿时酸麻痛齐聚,让她轻轻敛眉,下意识咬唇,结果嘴唇肿着,又“嘶~”了一声。
申溪的喉结滚动的更加欢快。
“你虽然有点……不谙世事,但不是蠢人。”她拿出说正事的态度和语气,正视裹着被子缩在床尾的申溪。
“你也不想让你叔知道这件事吧?”
申溪摇头如拨浪鼓。
昨晚控制不住哭叫的太厉害,韩姝没说几句话,嗓子就受不了了,伸手拿起床边的水杯,慢慢喝水,“那就瞒着,不告诉他。”
申溪嗫嚅半晌,吐出一句:“可是,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噗——!
韩姝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我是说认真的!”申溪满脸通红,磕磕巴巴,“我,那个,昨晚毕竟……那么多次……我很健康的!你能把我从车上扛进家送上床,说明也很健康!怀孕这种事……真,真的很有可能啊!”
“酒后的孩子天生缺陷概率大,不能要。”韩姝擦掉下巴的水,淡淡地说:“要是不幸怀上了,我会去打掉。你不用担心。”
“什么叫不幸啊?!不行!”申溪急的都顾不上害羞了,眉毛都竖起来,表情变得很凶,“绝对不行!”
韩姝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为什么不行?难道你还想我生下来?那怎么对你叔解释?冒充是他的?”
“我做的事,凭什么让我叔喜当爹啊!”
申溪才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嘞。
“我会去和叔叔坦白,告诉他一切。从小到大,我问他要什么他都会给我,这次肯定也可以的。然后我娶你。你放心,虽然我看起来年纪小,但我会对你和孩子好的。”
“……”韩姝揉了揉他的狗头,“你叔这次不会同意的。”
你比我更了解他,他要是会给,你昨晚就不会用那种语气发出那样的疑问了。
“还有,你真的想太多了。”
生孩子,结婚……哪儿跟哪儿。小孩子就是这么说风就是雨。
她撑着床慢慢起身,忍不住吸了好几口冷气,努力不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疼,是真疼。
申溪对于自己的纯洁程度没有说谎。触男就是麻烦,什么都不懂,一昧蛮力,他的体格又大,韩姝差点没噶过去。
她小心踩在地上站稳后,申溪才发现她穿的是一件他放在这里的t恤,因为花里胡哨,绝对不是申相仪会穿的风格,很好认出是他的。
其实拿申相仪的衣服穿也没什么,事后说是申溪拿走的就行了。
看到她穿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双青青紫紫的腿,申溪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又是垂涎又是激动走是欣喜,还有点疑惑,“你的衣服去哪里了?”
韩姝扭头狠狠刮了他一眼,“你还敢问?都被你这家伙撕坏了!”
申溪被吼得瑟缩撇嘴。
韩姝几乎一步一趔趄,絮絮叨叨地叮嘱善后的事:“你最好请个信得过的保洁,在保姆回来之前,把这个房间好好打扫一遍。再让保姆按你叔的习惯再收拾一遍,别让你叔回来后发现端倪。”
她轻轻呼了口气,缓解酸痛,“这件事你最好完全忘掉,我也会当做没发生。以后别把自己灌那么醉,你喝醉后不仅很丑,还……啊唔!你干嘛?!”
不知何时用一块浴巾胡乱裹了下半身的申溪突然来到她身后,把她一把抱起来,很不高兴地说:“你路都走不稳,一瘸一拐的到底要去哪里?”
“回家。”韩姝不喜欢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一些刚发生不久的姿势,“放我下去。”
“你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t恤,这幅样子出去乱跑被拍到,你的脸,我叔的脸还要不要了?”申溪不肯松开她,“我马上冲个澡换衣服,然后给你买药膏。”
“不要。我要回去补觉。”韩姝的声音更冷淡了,“你到底放不放开?”
申溪终于忍受不了了,“一定要用这么冷冰冰的表情和我说话吗?昨天你的反应可不是这样的……嗷!”
韩姝拧着他的耳朵,凶恶阴冷地警告他:
“是你喝醉了犯浑,借醉酒抓着我不让我走,假装这一切是梦为所欲为,最后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你,我和你叔叔的关系崩塌,也会是因为你。你以为和你叔叔坦白一切,就能让我和他分手,然后和你在一起了?不,那样只会把我彻底毁掉!而且凭什么?我和他好好的,凭什么要为你分手?你才是罪魁祸首,万恶之源。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然后谨言慎行,好好赎罪。不然,我真的会弄死你。”
最后三个字,比之前说的任何一次都更吓人,更有让人五脏六腑都克制不住颤抖的压迫感。
申溪被她抓得耳朵生疼,不敢强行打开她的手,怕这个满心愤怒出口成章的女人直接把他耳朵拽掉。
“我知道了……”他委屈地答应,“我错了,不会说刚刚那种话了。我只是心疼你受伤了,走不稳。你要去哪里,我抱你去就好,你不要硬撑着了。”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申溪热衷于打拳、捣鼓机械、收集跑车和坑小古板的钱,对谈恋爱泡妹子从来不感兴趣。又被家里保护的太好,没有不怕死的女人敢不要命上前乱撩。
他虽然没有实战经验,高低看过几部岛国动作片,基础理论知识是了解的,知道自己的尺度,也知道技术烂,对方昨晚是真疼哭了。
哭的特别可怜,让人心揪成一团,然后忍不住想让她哭的更厉害……
咳咳。
还有那些痕迹,他身上也被抓挠得全是血道道,但就是没有她身上的好看。
好看的让人腹部紧张,口干舌燥。
小古板有句话说的特别正确,男人的本性都是变态,只分觉醒和没觉醒。
他的觉醒开关成功被这坏女人摁烂,再也关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