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惊奇,“姝小姐,刚刚在台上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没有来。”

    韩姝声音软软,“今天的位置比较靠后,须先生看不到,很正常。”

    须祁巍面露不解,“还有下半场没结束,你怎么现在到这里来?”

    “想提前送须先生一份礼物,预祝……”

    “老师!”

    斜刺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韩姝的话,一个年轻男人匆匆进来,站在须祁巍身边,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须祁巍脸色顿时变了。

    他们声音太小,隔壁还在演奏间奏曲,韩姝的耳力再好,也只听到“家人”、“危急”两个词语。

    发生了非常非常严重的事,严重到须祁巍连演出都顾不上了。

    他迅速交代年轻男人,“我先回去,这里的后续交给你解释和处理。”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路过韩姝身侧时,须祁巍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出了急事,必须马上走。姝小姐的礼物……”

    “没关系。”韩姝立马说,“须先生忙,礼物我下次送到。”

    “好好。”须祁巍应了两声,已经大步朝外走去。

    韩姝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上到剧院的最顶层朝着停车场出口的那个角落,敲开天花隔板,取出今天一早场馆清扫时放进去的狙,听藏在夸张蝴蝶耳夹下的耳机里传出声音,告诉她须祁巍的车要出去了。

    剧院不止这一场音乐会,隔壁的刚结束,车辆有点多,排队等着出停车场。

    韩姝在须祁巍的车出现在视野,准备提速开到正路上去时,一枪崩了后轮胎。

    车子失控,强行停下,后面的车狂按喇叭,场面一时混乱。

    韩姝快速藏好狙,拿起另一把异常小巧的勃朗宁,准备下楼。

    耳机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疑惑,“等会儿,有点奇怪……”

    进而变成惊讶,“卧槽,监控权限突然被更高级别的大佬接管了,我被挤下去了!抢不回来,淦!到底是哪里来的大牛!”

    “没关系。”韩姝轻声说,她拎着裙摆,已经出了剧院侧门。

    下一秒脚步一顿。

    一辆熟悉的、低调的、普通的黑色车辆停在侧门外台阶尽头的路灯下。车边站着的还是那个眼熟的、严肃的、不苟言笑的警卫。

    对方似乎完全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预料到她会在这个时间从这里出来,对她微微俯身鞠躬,示意让她上车。

    淦!

    她心里发出和耳机里的人一样的骂声。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她忙着杀人,哪有空搭理!

    直接从他面前跑过去太具有挑衅意味,而且以对方的武力值要抓她肯定轻轻松松,韩姝毫不犹豫调转方向,奔向另一个门。

    警卫:“……”

    可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也可能确实不是杀须祁巍的好时机,韩姝还没到另一个门,就又被人拦下来了。

    “和小姐,还真是巧啊,在这儿都能遇到你。”空磬发现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理会他的搭讪,继续说:“我有点和你有关的新闻,想不想听?”

    韩姝冷冰冰:“没空。”

    空磬:“如果是关于奚皓查到了是谁放火烧了侯辰仓库里的画呢?”

    韩姝站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空先生什么意思?”

    “敢做不敢当啊?”空磬轻笑,“起火当天,和小姐在附近徘徊了那么久,不会以为那里是拆迁路段,就一个摄像头都没有吧?”

    韩姝的表情完全没有波动,“空口无凭,张嘴就来。空先生输了一局棋而已,值得这么耿耿于怀,要把这么离谱的事栽赃到我头上吗?”

    空磬叹气,“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只是恰好知道了这件事,又恰好在这里遇到你,恰好生出一点好心提醒你,免得奚皓运作好了一切开始报复,你却毫无准备。那样的话,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全都轰~”

    他十指张开做了个爆炸开花的动作,“塌掉了。”

    “你在说风凉话。”

    人杀不成了,计划完全失败,外面还有个惹不起的大佬等着,韩姝的心情突然变得无比恶劣。

    “我没有。”

    “你就有。”

    “喂喂喂你干嘛!我警告你这里全是监控,你要是敢动手我告你人身攻击欺负残疾人啊……嗷!”

    韩姝一脚把他的轮椅踢翻,看他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你去告吧。”

    她冷冰冰扔下一句,再轻飘飘看了头顶的摄像头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