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去换衣服好像来不及了，要给你约附近的店，让她们搭配好，你过去换一身吗？”
“需要换吗？”韩姝看看自己，“这不挺好的，不用费那劲。”
“……行，你觉得可以就好。”
不用重新妆造，和司宴继续带着她逛，临到要出发了，才想起来问：“派车送你过去？”
这会儿已经回到他的办公室里，韩姝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上，正在放松小腿，揉着腰，扭动走太久崩得发酸的后背。
“哥哥真是不心疼我，今天起码走了两万步……”
和司宴走到她背后伸手给她捏了捏肩膀，“大家听说你来了都想见你，没听到都在夸你吗？”
“那也是看在哥哥的份上夸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
韩姝被他捏得特别舒服，发出小猫哼哼，“哥哥要是失业了，可以去当按摩师，这张脸这个身材这个手法，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我把财团交给你，失业了不该你养我吗？”和司宴笑道，言归正传，“让高学毅送你吧？”
“不用。”
韩姝想起刚才上楼时，偶然在面朝总部背后那面落地窗看到的身影，“我自己打车就行。”
和司宴露出费解的表情，虽然不懂但尊重她的决定，“行吧，那你自己安排。”
韩姝坐另一部电梯下楼，从总部后门出去，穿过后面的园艺广场，来到靠近马路的边缘。
燕尹沭蹲在马路牙子上，低着头单手玩手机，另一只手支在身前，骨节分明、瘦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细长长的烟。
他也不抽，任由烟燃着，飘起青细的烟。
一辆颜色炫彩的私人定制阿斯顿马丁重型机车停在一旁。
傍晚的太阳变得昏黄，把这个场景渲染成一张上世纪浮华艳丽的画报，张贴至今，身上全是被时光磋磨浸透的褪色痕迹，边角泛黄，遍布创伤。
无论是人还是车，都惹得行人频频驻足，已经有小姑娘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前加好友了。
这个苔藓一样的男人干掉了最优秀的继承者，新选出来的燕枞难堪大任，燕家正在走下坡路。
韩姝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学他吓她那样突然开口，“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可惜他完全没被吓到。
“研究怎么回家不堵车。”
机车也怕堵啊？
韩姝十分好奇他等在这里的真实原因。
他抬头从发丝间仰视韩姝，“你又在这里干嘛？”
“有个小聚会，准备打车过去。”韩姝看一眼根本没有打开打车软件的手机，“下班高峰期，很难打到的样子。”
“和司宴不送你过去吗？你可是大小姐，连自己车和司机都没有吗？”
大小姐，这个称呼只有云暲阴阳怪气地叫过，倒是久违了。
韩姝的谎话张口就来，“今早坐他车来的，现在我们吵架了，他一气之下不让我坐了。你说得对，他果然很坏。”
燕尹沭乐了，笑了两声后站起来，把烟灭了扔进垃圾桶，“聚会在哪儿，我送你吧。”
韩姝说了地址，“顺路吗？”
“可以顺。”
他拿起头盔戴上，又变戏法似的掏出另一个递给韩姝，头一扭，动作意外的有点帅气，“上车。”
韩姝跨坐上去，还没坐稳，车子轰隆轰隆冲了出去。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抱紧他的腰。
比预想的更瘦，但紧绷绷的，全是饱含力量的肌肉。
恍惚间在风声里听到他的笑。
饭店里，提前到达的云昳正在耐心等人。
这个位置是他特地定的，楼层低，三面落地玻璃，可以看到一会儿夕阳西下绝美的海面和沙滩，也能看到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
他难得没有利用这点时间处理其他事，而是大脑半放空的想一会儿要怎么撕开她伪装出的假象，切入那些话题。
大道上车流在缓行，一辆和龟速的汽车形成鲜明对比的机车穿七拐八由远及近，很快冲到饭店楼下来。
车云昳认识，就是这颜色……炫彩骚绿，实在很像铜绿丽金龟。
车上俩人，男前女后。
停车后女人下来，似乎因为速度太快太兴奋，脚沾地时没站稳，男人贴心地扶了一下。
身材不错，前凸后翘，估计是哪家鬼火少爷新搞到手的职场乖乖女，趁人下班带出来兜风，玩一玩新鲜劲过了就扔脑后。
女人就是容易被这些虚幻的表象所迷惑。
云昳准备挪开目光时，那女人摘了头盔，露出乱糟糟的头发和笑盈盈的脸。
是韩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