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卸下更多防备,匀出多一份关注力给我,我很乐意你往这个方向想。”

    这是云昳的回答。

    他们一贯的做法是一开始就把自己摘出去,再用和言语相悖的行动让女人沉迷,理所当然地索取利用,等达成目的或厌了烦了,抽身而退,站在岸上,对深陷泥沼的女人说:

    “是我引诱你吗?我曾明明白白向你表达过爱吗?我不是从一开始就不爱你,也不会爱你吗?”

    韩姝用玫瑰摩挲着他的下巴和领口,“我对昳总何曾有过防备?”

    “没有吗?”

    云昳抬手掐住玫瑰,捏住蛇的七寸那样禁锢了进一步的挑逗动作,进口玫瑰枝干粗壮,他的手指顺着摸过来,转瞬覆上韩姝的手背。

    “连用手碰我都不敢,而是鲜花代劳,不是防备是什么?”

    他抬起另一只手把那支玫瑰从韩姝指间一点点抽出去,贴着韩姝手背的手并没撤开,反而得寸进尺直接包裹住。

    “我的皮肤没有毒,我的人也是。你可以给我更多一些信任。”

    韩姝不懂,“可是,昳总要我的信任干嘛呢?”

    云昳说:“进入我的领地,也让我进入你的领地。”

    “去看大猫吗?”

    “不仅于此。”

    韩姝把手抽了回去,“那恐怕……会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

    原来对猫的兴趣也要大于对他吗?

    “我明白。”云昳并不强求,“你之前的经历特殊,要真正信任一个人很难,但我有足够的耐心。”

    韩姝煞有其事地点头评价,“昳总是一个优秀的猎人。”

    “在你面前不是。”他总是质疑和否定她的话,然后表达出自己的观点,“我没有把你当成猎物,而是伙伴。”

    好别致的词汇。

    原来在这种男人眼里,足够优秀的女人也是有资格抬上桌,成为他们的“伙伴”的。

    “我会好好考虑。”韩姝切下一小块牛排喂进嘴里慢慢嚼着,“昳总的态度很诚挚,这太能打动人了。”

    她吃东西的速度不快,云昳看了会儿发现,她不是在细嚼慢咽,而是频频出神,很快沉浸进了云昳摸不着的世界里。

    “在想什么?”他忍不住问。

    “有一点疑惑。”

    “嗯?”

    “我拒绝了给你足够多的信任,让你进入所谓的我的领地,那我还能去你那里看猫吗?”

    她果然对猫更感兴趣。

    “当然可以。”云昳语气温柔,笑的也温柔,“今晚就可以,想看吗?”

    她的表情微妙地空滞了一瞬才问,“猫在?”

    “洗干净了。给你的礼物也备好了。”

    “……方便吗?”

    “当然。吃完饭带你过去,亲手拆,怎么样?”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气氛也到这里了,答应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们聊了蛮久,主菜已经上完,接下来是奶酪和甜品,如果没有更多话题要聊,可以很快结束。

    来都来了,韩姝决定吃完冰淇淋。

    看到她把冰淇淋喂进嘴里,表情逐渐松缓,眼睛弯成可爱月牙,黑眼珠子熠熠生光,云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今晚唯一一道让她喜欢的菜。

    一整个套餐所有菜品全部踩中她的雷区,也算他的本事。难怪每道菜她吃的和自己一样少。

    云昳问:“你喜欢吃海鲜和甜的东西吗?”

    “不挑食,但如果都有的话,会更偏爱这两个。”

    他说:“那我点错菜了,下次带你重新吃过。”

    韩姝的舌尖俏皮地卷走银质花瓣勺上的膏体,勾着嘴唇,“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昳总想再和我吃一顿饭的借口吗?”

    “被你看穿了。”

    云昳居然露出一丝懊恼,这让他立马变得生动和鲜活起来。

    “可以。”融入了鲜花汁液的冰淇淋让她的声音甜的往外冒粉红色泡泡,“下次我来请。昳总如果有忌口的东西,记得提前告诉我哦~”

    ——

    在云昳带韩姝回云家撸猫之前,先带她去看了礼物。这两样东西并不放在一起。

    礼物在一个普通人连路都找不到的私人俱乐部里。

    这里的风格不是纸醉金迷,而是猎奇,一些在国外盛行的玩法阉割后搬到这里来,满足一部分不方便出国但又想感受体验一下的客人。

    韩姝在云昳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幽暗的包厢,她随手翻看桌上的类目单,平静地扫过那些随便拿哪个出来都不过审的项目名称。

    比如不是很懂为什么会有人想试试和狗玩。

    云昳站在她身后,身体挨很近,欲贴不贴,欲靠不靠,“害怕吗?”

    “怕倒是不怕。只是猜不到昳总送的礼物,会是这里面的哪一个。”

    云昳递给她一个遥控器,“礼物要自己亲手拆开才有意思。”

    包厢里有一块很大的屏幕,想来这个遥控器是屏幕的开关,打开就知道礼物是什么了。

    云昳几近温柔地看着她,那种审视的目光更像在赌她敢不敢摁。

    韩姝表示这有什么不敢的。

    她接过遥控器,淡定地摁下去。

    屏幕果然亮了,画面很简单,一个席地摆放的床垫上跪着个瘦削的男人,他身后有另一个男人,周围还散落着好几个男人。

    男  男

    男  男男  男

    男  男

    类似上面这样。

    全都衤果着。

    床垫上的男人被身后的男人揪住头发被迫仰起头,韩姝才认出这张汗湿、迷乱、早已经神志不清的脸是谁。

    和家宴会上对她出言不逊,在那之后就销声匿迹的宋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