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奉旋被女佣带到客厅,说小姐还在睡着,让他稍等,她去叫人。

    “让她再睡会儿吧。”闻奉旋阻止女佣,“我等等没关系。”

    女佣端了水来,他随手翻了翻韩姝放在沙发上的书,等女佣下去了,才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和宅挺大,韩姝的卧室却很好找。

    鲜花盛开,景致最雅,布置最精致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间,屋外廊下还放着她的围棋盘。

    一只橘色大胖猫趴在垫子上晒太阳舔毛,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大概没从他身上察觉到危险,或者单纯因为懒,呆了呆就低头继续舔毛了。

    这一刻,在这一隅,时光静谧,岁月安然。

    和司宴把她养的很好,她也把自己养的很好。

    如果当初真的搬到他家去,会发生什么呢?

    闻奉旋试想了一番那样的场景,如果爸爸在疗养院时提出意见后马上把她送到家里去,她或许不会遇到那个人,不会那么果断的拒绝求婚,不会陷入如今这些错综复杂的纠缠里。

    而他肯定能拥有绝对的胜算。

    卧室门没有锁,他无声地推开走进去,洋溢着淡淡馨香的房间里,她在床上安睡。

    闻奉旋先在床边站了会儿,然后蹲下来,盘腿坐在床下铺着的厚软羊毛毯上,托着腮盯着她看。

    明明已经是亲过睡过了的亲密关系,却还没好好看过她的睡颜。

    当她处于安静正常的状态,是一朵永远含苞欲放的花,只有在展露锋芒,比如射箭、格斗、谋略,或者床上承欢,才会绽开。

    闻奉旋看了将近五分钟。

    这段时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把她占为己有。

    只他一个人所有。

    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醋劲疯劲大,实际上男人有过之无不及。

    男人在醋劲之上,还存在可怕的独占欲,并且有大把的将占有欲落到实处的力气。

    围着她那些男人,无论是虚情假意的云昳,迷恋肉体的凌隺一,心思叵测的燕尹沭,甚至是她的哥哥和司宴,都对她有独占欲。

    只不过现阶段大家互不相让,也谁都打不过谁,以后一旦有人高于其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她弄走,困在只有自己能触碰的牢笼里。

    这是人的本性,更劣等一点的,不会反思自己的不足,而把抢不过别人的无能扭曲成是她水性杨花四处招惹,暴躁地对她发泄狂怒。

    至于那一位,明明有这样的能力,却没有行使这个权利。闻奉旋思来想去,觉得原因很可能是他只把她当成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不管她在外面多么彩旗飘飘,只要在他身边时乖顺听话就行。

    既然如此,他总归是有胜算的,和云凌燕再加一个他,保底胜率百分之二十,不会再低了。

    而且她很需要他,不是吗?

    韩姝在闻奉旋推门的那一瞬就醒了。

    她闭着眼睛静静感受到他慢慢走近,停住,坐下,打量她,在他漫长的凝视后,伸手过来想摸摸她时,嘤咛一声,迷糊地睁开眼睛。

    燕尹沭虽然没有伤她,却像猛兽标记领地那样在她浑身上下留了无数痕迹,韩姝回来对着镜子看了一圈,看得连声叹气。

    她特地穿了能把人从头罩到脚,脖子有一圈柔软蕾丝装饰的欧式大睡袍,只要闻奉旋不发疯扒她衣服,就不会发现端倪。

    她醒了,闻奉旋却没收手,摸摸她的头顶后又摩挲她睡得暖乎乎的脸。

    “睡得好吗?”

    “嗯……”

    感觉她还没完全清醒,会格外粘人一些,下意识蹭蹭他的手背。

    “奉旋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闻奉旋让她蹭得心软软,温柔地说,“刚到。看你睡得好,不忍心打扰。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

    韩姝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两只手捏着玩了会儿他的手指,大脑放空的样子呆呆的,仿佛正在回魂。

    闻奉旋感觉自己真是大进步了,面对这样的她,竟然没有直接上手把人吻到清醒。

    但他一点都不开心,他不想要这种定力。

    半分钟后,韩姝回魂成功,准备起床。

    身体一起,血管里像被倒进一整瓶醋,顿时头皮一炸,那叫一个酸爽!

    韩姝咬紧牙关才没嗷嚎出声。

    从燕尹沭家过来的路上还不觉得,睡了一觉后,身体回过味儿了,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关节都在抗议,用从脖子开始往下直到脚踝全部无一幸免的疼痛,凶恶地告诉她任性的代价。

    韩姝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去打个拳,让痛觉神经们知道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怎么了?”闻奉旋感觉她的表情不太对。

    “没,没事。”韩姝扶着脑袋,“起太猛了,头有点晕。”

    闻奉旋已经站了起来,手贴着她的额头,给她按了按,“是不是最近太忙,缺乏锻炼,血气不通畅了?”

    韩姝让他按得迷迷蒙蒙的,“可能吧……”

    闻奉旋宠溺地笑了笑,顺着她耳后的穴位摁下去,到脖颈,慢慢到肩膀。

    这很危险,但实在舒服,韩姝几乎靠在他小腹的位置。

    很快闻奉旋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到蕾丝衣领的边缘,耳根和发尾之间有隐约的牙印。

    上次她从那个人处回来,这里是没有痕迹的。而且这个印记很新,不超过一天。

    他是研究员,也算小半个医生,这种基本判断不会出错。

    不可能是那个人,那会是谁?

    她又和谁搅和到了一起?

    只是亲一亲,还是发生了更深入的关系?

    “嘶……”

    手劲突然加大,捏得韩姝倒抽一口气,抬头推开他,“奉旋哥,怎么了?”

    “没事。弄疼你了吗,对不起。”

    闻奉旋一派温柔和煦,所有情绪都好好藏在镜片之后,瞧不出半点异样。

    “那个……我要起床换衣服了,”韩姝扭捏地说,“奉旋哥可以到外面等我吗?”

    “好。”

    韩姝等人出去了,立马爬起来,对着衣帽间里的全身镜左照右照,确认都裹得好好的,才松了口气放心。

    她迅速做几个大拉伸动作把肌肉活动开,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去找闻奉旋。

    对方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拿着她的书看,听见声音,抬头扫过她的装扮。

    长袖上衣,衣领上有一圈花里胡哨的装饰,垂顺的阔腿裤,头发放下来,把脖子整个遮住。

    除了脸和手背,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

    果然……

    闻奉旋站起来,“可以走了吗?”

    韩姝觉得他有点怪怪的,程度十分轻微,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奉旋哥,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哦?”

    “没有啊。”他推推眼镜,“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小动作暴露的信息太多了。

    果然有问题。

    韩姝不动声色,“担心你等太久了在生气。”

    “姝姝这么乖,怎么舍得对你生气。”闻奉旋一语双关。

    “那就好。奉旋哥果然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