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团长乐了一会儿,一脸的爽,转身趴在沙袋工事上往外巴望。傅家军也熄火了,两方沙袋工事之间,遍布尸体及残喘的伤兵。
有的伤兵没死透,还在动,漆黑的夜,硝烟弥漫,他也看不见那小卫兵爬到哪儿了!
他那小胳膊小腿儿的,爬的慢,怎么也得半个钟头。
…
沈时笙在尸体间拼命的爬,比一般人的速度都要快,她体能本就还不错,现在身上拴着重磅炸弹爬就更有劲儿,主要是精神力量撑着。
军装刮破了,有锋利的石头子儿硌着划着她的肉,都流血了,但她仍没察觉到痛,脑海里就想着赶紧爬到。
终于,爬到了傅家军的沙袋工事外,她从空间里拿出在黑市买的铁锹出来。
在狠人老伯那里买的铁锹特别锋利,铲掉过山匪家狗头的,她趴着铲洞,也不用费很大的力。
她不能站起来铲,欧阳兵的许团长那双贼眼睛怕是盯着她。
她就趴在死人堆下头铲,要在傅家军沙袋工事下方铲出一个洞来,钻进去。
铲了一半,他听到沙袋工事那端传来钟师座的声音,“通电线路被炸断了,无法与老帅取得联系,敌军先休战,说明他们的弹药供给也不足了。
等下听我命令,咱们先出击,谁剩的弹药多谁就活,兄弟们,赌一把,你们怕不怕!”
“不怕——”
沈时笙从她挖了一半的沙袋工事的洞喊,“钟师座,钟师座……”
她又不敢喊很大声,毕竟两方阵地就相隔百来米远,她扯脖子喊万一被敌方的许团长听到就麻烦了。
她喊两声,沙袋工事另一边钟师座还在和卫兵们讨论等下的作战计划。
沈时笙挖两锹继续喊,“钟师座,钟伯伯,钟裕山——”
“诶?钟师座,好像有人喊你!”一位年轻的勤务兵听到了沈时笙的动静。
钟师座一行人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听。
“好像是沙袋工事下面的动静!”
……
“钟师座,钟伯伯,是我,沈时笙!”
钟师座也听见了,他粗犷的武夫脸一惊,赶紧趴下来,“少帅夫人?”
沈时笙大喜,“是我是我,你们挖里头,我们一起挖,让我钻过去,我来送补给。”
钟裕山赶紧让人拿锹来,他力气大,抡起铁锹很快挖通。
沈时笙赶紧往挖出来洞里爬。
钟裕山力气大,一把将她拽过来。
沈时笙伸胳膊将两个拴着绳子的重磅炸弹给一起拽过来。
钟裕山看着沈时笙一身敌方的作战服,大概明白了,激动道,“就这么从死人堆儿里爬过来的?你可真行啊,行,有胆量,不愧是江北少帅夫人!”
沈时笙:“钟师座,傅焰霖呢?我有急事找他。”
钟师座道,“他刚去清点剩余弹药,走,我带你去找他!”
沈时笙小跑着跟上。
…
傅焰霖刚清点了最后的弹药,所剩弹药撑不过一刻钟,他要带兄弟们冲锋。
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冲不出重围,也要与敌军同归于尽。
他大阔步往最先前线走,毫不犹豫,一身染着血和尘土的戎装在月光下展现烈烈英武,只是脑海里控制不住想到沈时笙那姑娘的脸。
永远阳光明媚,永远热情洋溢,永远坦坦荡荡。
“傅焰霖——”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傅焰霖视线里,硝烟弥漫里,竟出现了那姑娘的脸。
狼狈的小脸,染着污泥和血迹…
傅焰霖一个恍惚,他还没死呢,这就回光返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