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保罗的眼神骤然凌厉。

    周围人感觉到气氛都压抑了许多。

    随后就听保罗声音冷硬,咬着牙道:“他埃米尔当真以为我不敢封杀他?

    “既然敢出现在大夏,那你的成果就别想再见天日。”

    旁人都有些为埃米尔感到默哀。

    同时,心中升起嘲笑之意。

    埃米尔何其短视,竟然为了一个颈七互换术做出这种事情……他的神经外科之路基本上断绝了。

    走到国际教授这一步,想要继续往上爬,基本上很难离开霉国神外年会,离不开霉医研究院。

    而如今,埃米尔与保罗交恶,恐怕不可能再进一步。

    这辈子估计就要锁死在汉斯国,难以再有大的国际影响力了。

    而就在众人思绪纷呈时,突然的,一道有些压抑的歌声传了过来。

    初时低微。

    但这种悲苦的气氛让会议室瞬间就寂静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目光霍然挪移,看向了直播画面。

    屏幕之中,涂子白低着头,话筒抵在嘴边,嘴唇嗡动,低吟浅唱。

    他们听不懂中文歌曲。

    只能从腔调感受到那种直抵心灵的情绪。

    借此,也能看出来涂子巧唱功之深厚,这首歌的曲子之精妙。

    不过好在,戴楠早就为直播安排了幕后专员,歌词早就已经翻译过了,此时随着涂子白歌声响起,实时的双语字幕浮现,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涂子白的歌词内容。

    很多阅历丰富的医生眼神恍惚了一下。

    他们下意识地回忆起了自己执医生涯碰到过的最凄惨的病人,最苦命的家庭。

    仿佛听到病房里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以及人类面对病魔时的脆弱与无力。

    这一刻,所有人的表情都动容了。

    而此时此刻,外界的动静更大。

    一位位医生有感而发,手指敲得快冒烟,留下评论:“我刚工作的时候熬了一个夜班,正是最焦躁的时候,一位操着浓厚乡音的老人过来问话。我听不懂,不耐烦地应付着,不过后来我看到了他手里的死亡通知书——“上面是一位二十七岁的男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老人的独子,他是想问太平间怎么走。

    “他儿子独自一人在大城市打拼,为了五百块钱的奖金,熬了一周终于赶完一个大项目。那天凌晨下班,一群富二代在马路上飙车,市区快开到了两百码,直接把他的儿子撞成了两截。

    “那老人一辈子没出过大山。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带回去了他儿子的骨灰,以及一张‘司法精神病学鉴定报告’。

    “老人走的那天,我怀着愧疚的心情亲自送他上车。临走时我看到他那张报告上面写着一行证明:经鉴定,被鉴定人无刑事责任能力。”

    “我是产科的。前一秒还在恭喜一名产妇喜得麒麟儿,后脚又见到一位绝望的母亲想带走因脐带绕颈死亡的女儿。那位母亲哭着求我们让她把孩子带回去,因为她的女儿来到这个世界才几个小时,还不认家,她想带女儿回家。”

    “我在关怀科见过一位四十岁的女人。一月初她给她肝癌的母亲陪床,三月份给她肾衰竭的丈夫陪床。七月份父亲也躺了几天死了。九月份公公婆婆因为遇到酒驾司机双双离世……那一年经常有人来吊唁,所有人都在骂她克夫、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