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来到书房，戴楠行礼。
裘明镜在椅子上打着盹。
灯光昏黄，照出了他脸上沟壑一般的皱纹，仿佛是一尊雕塑。
而在听到动静后，裘明镜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深邃而蕴含智慧的眸子，瞬间让这尊木雕活了起来。
“有结果了？”
裘明镜开口问道。
戴楠赶忙走近，口中回答道：“有结果了，我与老师您详细说说。”
说话间，她接过助理手里的茶具，代替对方，亲自为裘明镜奉茶。
不过倒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手里的茶壶也悬在了半空中：“这会儿时候不早了，喝完茶得睡不着了。”
“喝习惯了。”裘明镜开口道。
这一句话，解答了所有。
以前裘明镜为了提神，咖啡、茶、功能性饮料，早都硬生生喝得免疫了。
如今他甚至能做到，前一秒灌下一大口浓茶，后一秒就睡过去。
助眠效果堪比安眠药。
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寡淡的茶水。
戴楠听罢，手里的动作继续。
奉好茶，她才终于落座，开口将会议上的内容讲了个遍。
同时，将纸质资料递给了裘明镜。
后者戴上老花镜，又开了一盏灯，才在明亮的台灯下方仔细查看起来。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脸上尽是赞赏之色：“许秋有大才。”
这五个字，道尽了裘明镜对许秋的赞赏。
甚至于，他不禁思考……
若是当年的自己，同样是四十五岁，自己能做得比许秋更好吗？
沃保术式的威胁在前，又经过霍普金斯、霉医研究院等严格的审核，自己能从这堪称滴水不漏的术式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吗？
思索很久，裘明镜惊愕地发现，或许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如此！
因而在最后，裘明镜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胜于我。”
这三个字，评价甚至比前面一句话更重。
戴楠、李助理此时都无比愕然。
“有了许秋的这些证据，沃保术式没有存续的可能性。”裘明镜给出了结论。
他看得十分透彻与明白。
戴楠点点头。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对了，今晚本内克教授也参与了会议……不知道为何，他对许秋的看重更甚以往。”
这很不可思议。
如果本内克是因为知道许秋有了应对之策才上门，那对方的心思就要重新揣摩了。
然而戴楠却得知，本内克是专门为许秋而来。
对方的目的，也是帮许秋一把！
这其实就很值得说道了……先前本内克的确也对许秋赞赏有加，但只是因为想让许秋加入他的团队。
这种情况下，坐视许秋在神经外科没有容身之地，才是对本内克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然而对方却主动来帮忙……
这让戴楠有些意外。
而听到这番话，裘明镜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自然知道原因。
此前自己曾经会见过本内克。
向对方表达了对许秋的赞赏与看重。
现在想来，本内克也一定程度上把许秋当成了值得投资的“后辈”了。
他固然希望许秋能加入他的骨科队伍。
但如今，本内克在许秋身上有更大的期望、更多的野心，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让许秋能全面发展、彻底展露出自己的能力为最佳。
“不必深究，本内克心性不错，而且也是少有的、将精力放在学术之上的人。
“在这件事情上，他与我们利益一致。”
裘明镜道。
戴楠听完后虽然仍然没搞清楚状况，但知道该如何对待本内克，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