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众人沉默了。
无人能给出解答。
众多目光，也在这一刻同时落在了许秋身上。
此时许秋开口，道：“两个原因。
“第一，他们只是宣称这些病人的数据来源于沃保术式术后罢了。至于做的颈七互换术，还是说根本就是其他术式……没有人能判断。”
众人恍然。
的确！
即便没做手术，外界也根本没法求证。
沃森、霍普金斯和霉医研究院根本就是一体的，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第二个原因……
“这其实也怪我。”
许秋继续说道。
众人表情都是一怔，有些不理解这句话。
却听许秋道：“尽管颈七互换术已经推出，但，时至今日，并没有一套完整的预后评价体系。”
所谓预后评价体系，即针对术后病人进行了综合评分。
比如做完颈七互换术，需要格外关注哪些指标，通过这些指标的好坏来计算出一个最终“预后评分”。
而这个评分，基本上就代表着病人这台手术做得到底怎么样、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比如90分的预后，就大概率比80分的病人手术做得更好、恢复更好。
说得简单点，就是期末考试！
考试的分数直接决定这个学期学得怎么样！
预后的评价分数，也决定了手术质量、疗效等等！
然而，这种预后评价体系并非凭空产生。
只有经过长久的临床总结。
通过一个个病人的真实临床数据，不断地调整与修正，最终才能得到一个堪堪能用的预后评价体系！
而如今颈七互换术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没有一个预后评价体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临床病例太少了！
因而，就没法确定哪些指标是有用的、哪些指标能决定预后！
就像是期末考试的“划重点”。
只有知晓重点，才能出一个合适的题目，根据题目才能给出正确答案、统计分数。
瞎出题，那考试根本找不到重点，最终也没法真实反映考生的成绩。
颈七互换术的评价体系就是如此。
别说是正确答案了，现在这份“期末考试”连试卷题目都没出，根本不知道要考哪些重点！
此刻，众人都沉默了。
“许医生，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
“预后评价体系，往往需要几十年的探索，才能逐步形成，你已经开创颈七互换术，不可能再奢求创造这样的奇迹！”
“许医生说的原因很有道理。说白了，沃森就是仗着颈七互换术没有预后评价体系，所以胡乱给出一些指标进行对比……”
这就像是一张试卷。
沃森专门出自己会做的题。
分数能不高？
然而，这些题目合适与否，对反映真实的成绩有无帮助，没有人知道。
“太无耻了。”
戴楠此时也忍不住暗骂。
她看向许秋。
想询问接下来如何应对。
不过，在看到对方那似笑非笑、格外淡定的表情时，戴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立刻闪烁出欣喜的情绪。
她想到了很多……
莫非，许秋准备的那第三项成果，正是这预后评价体系？
是了，也只有这个，分量才比得上《分层考核》，方能不输《技术要点》！
但想到这，戴楠却更觉荒谬。
预后评价体系，没有几十年的临床探索、几百上千个病人的预后数据……怎么能得出？
许秋就算是颈七互换术的开山鼻祖，也要讲点基本法吧！
尽管内心不敢相信。